：「是你的問題。」

什麼？

瞎子兩個窟窿眼睛看着陸驚鴻：「你到底是誰？不，或許應該換個問法：你是人？是鬼？」

陸驚鴻笑說：「你這話問得好沒道理。我當然是人了。」

瞎子搖頭：「任何人，除非成就天人，都在時間長河中。但你是例外。你雖在時間長河中，卻只有最近短短的五年。五年之前，河中卻沒有你。」

「那麼， ”瞎子問：」五年之前，你在哪裡。「

這……

「這重要麼？」上官婉兒在旁邊問。

瞎子一怔，不由失笑：「也對，並不重要。無論是你是什麼人，倒不妨礙我來，殺你。」

他施展虛影步來到陸驚鴻跟前，拍出一掌。

這一掌平平無奇。陸驚鴻並沒感到警兆。

顯然，這一掌威力遠比不上光陰掌。陸驚鴻以天山六陽掌相抗。

陸驚鴻身懷北冥神功。瞎子有光陰掌。陸驚鴻有凌波微步。瞎子有虛影步，一時間兩人竟打得有來有回。

正在此時，身後上官婉兒一聲輕喝：

「動手！」

話音落，便見屋頂掉下許多黑色圓的石頭，石頭一端還冒着火花。

「是雷石！」人群中有人驚呼。

「快退！」又有人喊。

雷石，就是地雷。只是它不是埋在土裡，而是懸在頭頂。

雷石對於先天以上武者來說不算什麼，可眼前幾乎人人受傷，雖過了這段時間多少恢復了一些，身形可沒有平常那樣爽利。

「轟」得接二連三的巨響，雷石爆炸。小小的廳堂中硝煙瀰漫。

眾江湖客措手不及，慘叫聲接連響起，有幾個氣息衰弱下去，最終消散。

更多的衝出硝煙，狼狽不堪，靠着牆根呼哧喘息。

喘息未定，便聽見左右青山中一陣炮響。眾人驚恐看去，只見到隨風而散的煙塵。但有幾個修為高深的，分明看到空中撲來的鐵球。

「是火炮！」

一下子，所有人都炸了。

陳劍南能跑。他輕功雖不是頂級，躲火炮還是可以的。但他身邊還有韋大寶。

他沒有帶着一個人躲火炮的本事。要讓他扔掉韋大寶，也做不到。

「蹲下。」陳劍南抽出腰上劍。

「哦。」韋大寶很聽話，抱頭蹲防。

炮彈來了。

陳劍南主動迎了上去，劍身在炮彈上輕輕一磕。炮彈偏移了方向，擦着兩人身邊飛了過去。

炮彈並沒能落地，中途被兩根手指從中一分為二。

陳劍南看到，目光一凝：「好功夫。」

那是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聽到陳劍南這麼說，咧嘴笑：「小意思。」

「小心！」陳劍南見大漢身後，一顆炮彈徑直朝他腦袋砸了下來，大驚提醒。

大漢回身，並指成劍。兩根手指朝炮彈戳去。

他竟想用兩根肉指硬鋼。

中途伸出一雙幽綠的手，往炮彈上一摸。那炮彈去勢不減，然而還未到大漢跟前，便化作一團綠泥。

大漢看看綠泥，不由讚歎：「五毒公子這毒真是厲害，竟能融金化鐵。」

董昌明：「彼此彼此，你這指頭也很厲害。」

大漢笑說：「不過是比較硬罷了。」

身側，一道驚天劍氣衝天而起，將數個炮彈攪碎。

劍氣的源頭，卻不是劍，而是一柄摺扇。

「神劍公子的扇劍是越來越純熟了。」董昌明感嘆：「恐怕四公子，當以神劍公子為首。」

大漢笑說：「神劍公子、五毒公子、驚鴻公子都在這兒，只不知廬陵公子在何處。」

董昌明：「誰知道呢。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得很。」

炮聲停了沒一會兒，山坡上又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便見山石伴着滾木滾滾而下。

「武則天瘋了？」林遠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他想殺掉我們？」

董昌明見他周身乾淨整潔，沒有一點狼狽樣子，心中對他實力便有了數：「那也忒不自量力了。」

滾木山石滾滾而下，攜帶巨大動能，摧毀沿途的任何阻礙，轉眼來到跟前。

神劍公子主動迎了上去，張開摺扇，一邊說：「你們別管我，快走。」

這話一出口，旁人要真這麼走了，之後行走江湖就抬不起頭來。

「這麼有趣的事，豈能讓你獨享。」陳劍南先反應過來：「我天地會陳劍南，第一個不依。」說話間，他與神劍公子並列。

有人出頭，其他人只得黑着臉，一邊說著場面話，一邊陳劍南並列。

滾石滾木在眼前，神劍公子揮動摺扇，身前便顯現出一柄劍氣所形成的長劍。那劍好大，比這驚鴻山莊還要高。

而後，那劍像有分身術一樣，猛地扇形散開，化作一把由若干長劍組成的巨大摺扇。

神劍公子朝滾木一扇，那巨大摺扇也跟着一扇。

陳劍南揮劍，一道劍光划過一道弧形飛了出去。

他臉色陰沉。與神劍公子相比，他的招式氣勢規模，實在不值一提。

他轉而看向別人，看到那個大漢。

大漢並指成劍，而後戳戳戳。既沒有驚天氣機，對面也沒有反應，看上去更像是單純的應付比劃。

陳劍南臉色才重又好看起來。

哼，都說我大清武學衰微，現在看了卻是危言聳聽了，明明還有更不如的。

大漢察覺到陳劍南的注視，轉頭看着他，笑出八顆牙齒：「賤笑了。」

陳劍南又看向五毒公子。

五毒公子對空出掌。手掌泛着翠綠，每出一掌便有一團綠霧散發出來。幾掌下去，毒霧已堪稱遮天蔽日。

不說生靈勿進，就是草木山石都輕而易舉的腐蝕。滾木之類自然逃脫不得。

陳劍南心頭一凜，暗自比較，覺得自己在他手中走不過幾招。

正要再看林遠山會有什麼動作，猛得發現身邊多出來許多人，一看那衣服，竟是千牛衛。

陳劍南心中着慌：「大周，是要挑起大戰么？！」

千牛衛中，有人走出來：「交出廬陵王，饒爾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