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廬陵公子

神劍公子抱拳：「大人請了，在下盧忠河，江湖上兄弟抬愛，得了個神劍公子的名號。不知大人怎麼稱呼？」

那人也抱拳，語氣卻冷冷地不耐煩：「千牛衛中郎將張進，將廬陵王交出來，饒你們性命，否則便說不得了。」

韋大寶蹲在後面，聽得刺耳：「小小的四品官，好大口氣！」

張進臉一黑，劍出鞘一寸，便有寒光迸發出來：「誰！」

陳劍南連忙攔他。這節骨眼上出風頭，是嫌死得不夠快么？

他還是攔晚了。韋大寶站起來，挺胸昂頭，自認的氣宇軒昂：「我！」

張進見他腳步虛浮，不像是練武之人，心中不屑，手中劍再出鞘一寸：「你我雖隔着距離，我要殺你不用第二刀。你一普通人，不怕死么？！」

「普通人？」韋大寶大笑着從腰間拿出一塊金牌，亮給他：「大膽的千牛衛中郎將，且看好了，這是什麼！」

武者眼神好得很，他自然看的清楚。那金牌上刻着的是一條五爪金龍。

龍，是皇帝的標誌。金牌，價值不菲。金牌上鐫刻龍圖案，如皇帝親臨。

韋大寶若是有尾巴，此時要翹到天上去了：「我是大清國撫遠大將軍韋大寶，官居一品。你一小小四品官還不過來拜見？」

「你用清國的金牌，命令我大周的官？」張進一副看傻子的目光：「你既然並非武者，莫說你不是皇帝，即便皇帝來了，又能怎樣，照殺。」

韋大寶毛了：「你。我是大清國撫遠大將軍，你敢殺我？不怕挑起周清兩國大戰么？」

長劍完全出鞘，劍光凜冽，比劍光更凜冽的，是張進的語氣：「殺了你們，不就是了。」

「動手！」

話音落，劍光起，劍光起處，人頭落地。

張進看了眼地上的人頭，又看了眼猶自站立的身子，語氣不屑：「替身法？練得不到家。頭都沒了，血卻沒出。」

人身和頭崩散開，化作持劍的人。

是陳劍南，身後站着驚魂未定的韋大寶。

他臉色蒼白，神情痛苦，看看周圍，心中驚疑恐慌：「這裡，是哪裡？」

這裡已不是熟悉的驚鴻山莊。

一邊是幽深晦暗的密林，一邊是同樣幽深晦暗的大湖。湖面上湖水被風吹起道道波浪。頭頂，天上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輪圓月散發著冰冷的白光。

不僅地點變了，連時間都變成了晚上。

董昌明、林遠山不由面面相覷，想到山莊門口的影壁上的浮雕。

月影夕照。這分明是那浮雕里的世界。

張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笑說：「自身都要難保了，還要救他？莫非你是他的護衛？」

陳劍南聞言苦笑：「他終歸跟我有師徒的情分。弟子有難，師父自然是要挺身的。」

張進讚歎：「好個師徒情深，黃泉路上當不寂寞了。」

劍光又起，「叮」得一聲，這次又被人擋住。

劍被擋住，這才看清張進手中的劍。

這是一柄厚背重劍。所謂重劍無鋒，但他手上的這柄劍卻很鋒利，劍刃照映出人影、鮮血和死亡。

如此既鋒利且沉重的重劍，自然所向披靡，無人能擋。然而此刻，它卻被擋住了。

擋住他的是一根判官筆。

「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判官筆後，林遠山笑着：「自古江湖朝堂兩個世界，兩個規則。你用朝堂的規則對待江湖的武者，是壞了規矩。」

張進撤步，眼神隱秘的撇向四周。

眾手下已一一找到了對手，交戰有來有回，看不清誰勝誰負，

他心中有數，這群人不是急切間能制服的，樂的拖延時間。

張進一劍襲來，劍光閃過：「規矩？大周的地界，千牛衛就是規矩。我手中的劍就是規矩。」

林遠山身形如同鬼魅，幾個飄忽來到張進身側，鼻尖直戳張進太陽穴。

「你錯了。」

兩人倏忽交手，又倏忽分離。

張進抬手摸了摸太陽穴。那裡破了層皮，血滲了出來：「我哪裡錯了。」

林遠山：「你的劍還不夠鋒利。那麼這規矩可以商榷商榷了。」

「你找死！」劍光閃過，劍光熄滅，張進的眉心，插着一根判官筆。

林遠山看着他圓睜着眼，眉心的血跡順着下來，畫成一條紅線，將他腦袋一分為二。

「傳說千牛衛，每個人都有保命的絕招，打敗可以，打死卻難。我知道你沒死。」

張進眼珠咕嚕嚕轉，像是重新通電的機械人。

他一把拔下頭頂的判官筆。

筆尖帶血，他的額頭卻沒有傷口，只有一個不起眼的紅點。

他端詳着判官筆。這只是平平無奇的一根筆。

「能把判官筆運用到如此水平，你定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但林遠山，我卻從未聽說過。你到底是誰！」

林遠山勾勾食指，判官筆回到他的手中。

張進沒有阻攔。他根本不知怎麼阻攔。判官筆移動了，或者說，瞬移，毫無痕迹可尋。

林遠山笑說：「李哲，江湖上人叫我做，廬陵公子。」

張進瞳孔一震，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四公子之首的廬陵公子李哲？果然名不虛傳。」

其他千牛衛紛紛爆發，將對手逼退，幾個縱躍來到張進這裡，將李哲團團圍住。

張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