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中毒身亡。五年之後，逍遙派覆滅。」

瞎子點頭：「這是第一個。不過，聰辯先生在時，逍遙派也就小魚小蝦三兩隻。」

那人：「聰辯先生本想藉著武林譜重壯逍遙派聲威，不想卻將逍遙派引向陌路。聰辯先生雖然佔一個『聰』字，可實在不聰明。」

瞎子點頭：「的確不聰明。」

那人：「這第二個，便是前燕皇族慕容氏重訂武林譜。」

瞎子：「慕容氏心心念念的復興燕國，想必也是為了藉助重訂武林譜，重振聲威。」

那人點頭：「只是慕容氏錯估了武林譜的影響，如今江湖上再沒有慕容氏的影子了。」

瞎子：「如此說來，這武林譜粘上即死，碰上即亡了。」

那人搖頭：「不然，第三個人重訂了武林譜，卻並未死。」

瞎子黯然：「即便沒死，代價也不菲。」

那人：「只是失了一雙眼睛罷了。」

瞎子：「他所有本事都在這雙眼睛上，失了眼睛便是廢人一個了。而且你說錯了。」

那人：「錯了什麼？」

瞎子：「他除了失去了眼睛，還失去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失了天下第一庄的名號。」

那人：「天下第一庄莊主，究竟有何本事，竟然活得好好的？要知後來的幽靈教，連教主都生死未卜。」

瞎子：「沒什麼本事，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那人：「聽說他除了靠眼睛施展的奪魂法，最為神秘的便是光陰掌。」

瞎子：「你可知為何神秘？」

那人：「因為看到的人都死了。我還不想死，所以我不看。不過我想驚鴻山莊，會有許多人想見識一下。」

瞎子點頭：「那人也想見識一下『驚鴻一瞥剎那間』的驚鴻公子。」

琅琊山谷，驚鴻山莊。陸驚鴻在削蘋果。

他並不喜歡吃蘋果。削蘋果只是因為眼前站着千牛衛。

身為名義上的主子，總得做點什麼以顯示自己的不同凡響。

杜月笙削梨。他就削蘋果。看上去倒也是那麼回事。

「消息散布出去之後，驚鴻公子的名聲更大了。」

陸驚鴻：「烈火烹油罷了。」

他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過了五月初五，我若還活着，史書上都得記上一筆。」

千牛衛：「若是死了呢？」

陸驚鴻：「若是死了，自然一切皆休咯。」

他又拿起個蘋果，接着削：「準備的怎麼樣了。」

千牛衛：「滾木、雷石、金汁、火炮，都已齊備，只等着五月初五。」

陸驚鴻看着他：「你這是武林聚會呢，還是攻城拔寨呢？」

千牛衛：「對你來說，自然是武林聚會。對千牛衛來說，便是攻城拔寨。」

陸驚鴻點頭讚許：「若是攻城拔寨，這些也就足夠了。若是武林聚會，這些沒用。」

千牛衛：「武力強橫者滅一軍滅一國不過是舉手之間，滾木雷石之類的確無用。」

陸驚鴻覺得奇怪：「那你還準備？」

千牛衛：「那得看在誰手裡。若是在普通人江湖人手裡，自然無用，若是在五百千牛衛手裡，便有妙用。」

陸驚鴻：「有什麼妙用？」

千牛衛：「到時，你便知道了。」

陸驚鴻：如此，五月初五那天，我就安全了。」

千牛衛：「我只說準備好了，沒說保證你的安全。」

陸驚鴻很吃驚：「我替陛下辦事，難道陛下會不護着我？」

千牛衛：「驚鴻公子實力強大，何須我們回護？」

陸驚鴻削好蘋果，吭哧咬一口，汁水四濺：「我實力高強是我的事，卻不是你們不保護我的理由。」

千牛衛沉默，只默默地吃着蘋果。

陸驚鴻：「要是你們執意如此，我便只能書信一封問問陛下。這到底是他的主意，還是你自作主張。」

千牛衛神情一動，仍然沉默。

陸驚鴻：「若是陛下的主意，恕我五月初五撂挑子了。若是你自作主張，陛下對不聽話的千牛衛一般怎樣處罰？」

陸驚鴻做出咬牙切齒的恨極的模樣：「剁成肉泥！」

他忽而雲淡風輕：「大概是這樣吧。」

千牛衛似是想到什麼不忍的畫面，一下顫抖，單膝跪地：「五月初五，千牛衛保證公子安全。」

陸驚鴻滿意點頭，示意退下了。

五月初五，千牛衛真的會保證陸驚鴻安全么？

一個姑妄言之，一個姑妄聽之。

擺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說的人沒當真，聽的人也沒當真。真要信了，那才傻了呢。

轉眼，便到了五月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