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齊聚驚鴻山莊

茶樓里不止喝茶，還可以聽書。

江湖人的書，說的自然也是江湖。

說書的是個瞎子，帶着個梳着羊角辮的黃毛丫頭。

說書人坐着，丫頭站在一邊，醒木一拍，書這就開始了。

「今天我們說的，是最近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驚鴻公子。」說書人雖說是個瞎子，嗓音卻好聽。

他娓娓道來：「你道這驚鴻公子從何而來？

「話說此去往東，便是東海。出東海，東行三百里，有一島，名為太玄島。島上有一山，名為千機山。山上有一石，這是吸收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天地精華，有了靈性。

「一日巨石崩裂，從中跳出個人來，便是驚鴻公子，陸驚鴻。」

「嗤。」座下有人嗤笑：「你是西遊記看多了。這分明是孫猴子出場，說什麼驚鴻公子？照這麼說，那誰是唐僧、誰是玉皇大帝、如來觀音？」

說書瞎子眼睛看不見，卻循聲一眼望向那人：「陸驚鴻自然不是孫猴子，這江湖也不是神仙西遊。不過這陸驚鴻的出身，卻跟孫猴子有幾分相像。」

有人不由驚奇：「莫非他還真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瞎子笑說：「雖不是石頭裡蹦的，卻也大差不差。」

他正襟危坐，開始敘述：「五年之前，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人。這人神功絕頂，武功極高。曾與天山之上，與天山派掌門人安靜慧切磋，不分勝負。」

台下轟然。

瞎子：「天山派掌門人安靜慧，乃是大宗師強者，法相與天山冰雪意念相融，呼吸間凍結萬物，江湖能勝過她的人本就不多。但陸驚鴻第一戰，便與他不分勝負。」

「自然，互相切磋，必然都留着一手，但這也至少表明，當時的陸驚鴻便是安靜慧同一層次的強者。」

「如此強者，不該默默無聞。但之前，江湖上從未有陸驚鴻的名號。他便如同那孫猴子，剛一出現，便是巔峰。」

「而且，陸驚鴻的功法，也與我等所知不同。」

「但凡練武，先是打熬筋骨，所謂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筋骨強勁，內力自生，此為後天。

不斷積蓄內力，直至圓滿，最終突破肉身藩籬，內力外放，此為先天。

內力外放到一定程度，依據不同功法特點形成不同外相法身，便是宗師。

外相法身融入天地感悟精神境界，滋生靈性，便是大宗師。

這是我等都知道的修鍊途徑。「

有人不禁問：「難道驚鴻公子不是？」

瞎子：「陸驚鴻的功法特點與我等熟知的極為不同。」

「他雖有大宗師實力，卻沒有大宗師的外相法身，更別說什麼靈性了。雖然如此，你若以為他實力不如我等大宗師，就錯了。「

「他的內力各有性質變化，或熱烈如火，或寒冷如冰，或如星辰，或如毒物，不一而足。如此一來，他實力不僅沒有降低，反而更加多變，更加難以對付。」

「他有如此修為武功，卻並不恃強凌弱，反而頗為熱心。神劍山莊、六扇門、丐幫都曾請他幫忙，他也欣然應允，並不收取錢財。

「如此古道熱腸，江湖上並不多見。」

「由此，江湖上便有了他的名號，喚作驚鴻公子，『驚鴻一瞥剎那間』，只因他往往只需剎那，便能與人分出勝負生死，極為厲害。 ”

「最近，驚鴻公子的名號比以往更為響亮，傳得更廣，卻不是因為他又擊敗了某位武林名宿。「

「其中緣由，皆因這驚鴻公子，建立了一個名為驚鴻山莊的地方。」

「客官可能要問了，這建個山莊而已，緣何有這大的名頭？只因為驚鴻公子接下來的舉動。

瞎子頓了頓，才又繼續：「他要重訂武林譜，並昭告江湖，邀請江湖同道，與五月初五，齊聚驚鴻山莊，共同見證，屆時必然又是一場武林盛會。」

瞎子在台上說，台下有人拍着桌子大喊：「錯了！錯了！」

瞎子停下說書，一雙眼睛看了過來。

他一雙眼睛就是兩個窟窿，看起來極為恐怖，語氣卻很溫和：「我哪裡錯了？」

那人：「你說是場武林盛會，豈不是錯了？」

瞎子問：「莫非不是盛會？」

那人：「自然不是。不僅不是盛會，說不得還是個修羅場呢。」

瞎子問：「為何是修羅場？」

那人：「自然是因為武林譜。」

瞎子問：「武林譜怎麼了？」

那人：「自古如今，跟武林譜粘上關係的，哪有一個善終的？」

瞎子：「願聞其詳。」

那人不知從哪裡拿出把紙扇，刷得下打開：「這武林譜，最早是逍遙派聰辯先生所定。定立第二年，聰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