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粉末登場

五月初四，端午節前一天。琅琊山谷，進谷的官道上，時不時響起馬蹄聲。

官道邊，一人，做落魄書生的打扮，在步行。馬蹄聲漸近，原是一輛馬車。

馬車在落魄書生身邊停下，車簾掀開，露出一張肥厚的臉。

臉笑着問：「書生也是去驚鴻山莊的？正好順道，帶你一程如何？」

落魄書生笑着點頭：「碰到好人了，多謝先生。」

馬車內，先生笑問：「書生是何功名？秀才？舉人？」

落魄書生羞澀一笑：「在下乃是我大周甲子科進士。」

先生一愣，笑說：「高才，既然為進士，為何如此落魄呀。」

書生狠聲：「只因看不慣武后亂國、牝雞司晨，才落得這步田地。」

先生感嘆：「鄉間有遺賢，朝堂竟豬狗。」轉而又問：「書生看去並非武林中人，為何去驚鴻山莊？」

書生似笑非笑：「先生怎知，我不是武林中人？」

員外又是一愣。

此時馬車停下，車簾掀開，原來已在驚鴻山莊前。

來到門前，有家丁模樣的攔住去路：「報上名號，才能入內。」

先生：「無名小卒林遠山。」

家丁便拿出個本子，一陣寫畫。

輪到落魄書生，書生笑笑：「五毒公子董昌明。」

門分左右，兩人前後腳進門，迎面是一面影壁。

影壁上雕刻着一片湖泊，湖上漂着一個小船，上懸着一輪明月，旁邊提着字是：「月影夕照。」

董昌明在影壁前立住，饒有興趣地看着。

身後，林遠山跟上來，拱手抱拳：「原來是五毒公子，失敬失敬。」

董昌明回頭看着他，表情饒有趣味：「是失敬多些，還是懼怕多些？」

林遠山笑說：「剛開始是懼怕，畢竟五毒公子凶名在外。但現在反而不怕了，江湖上將四位公子合稱作『四公子』，看來自有道理。」

董昌明笑笑不說話，只看着影壁。

林遠山見了，不由好奇：「公子對這影壁感興趣？這影壁鏤刻技術不過如此。月影夕照更是家家戶戶都有。」

董昌明：「家家戶戶都有，可這影壁，全天下只此一個。這影壁定然出自高手。」

林遠山不明就裡。

董昌明也不說明，徑自繞過影壁，順着抄手游廊來到大堂。

大堂上已擺滿桌椅，只是空無一人。明天此時，這裡會變得分外熱鬧。

「哈哈，我找你許多年，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聲音從身後傳來。

董昌明回頭一看，這人笑得猙獰：「我們認識？」

那人：「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董昌明，你可還記得幽靈教左護法宇文忠么？」

「原來是幽靈教餘孽，」董昌明恍然：「自然記得。別看宇文忠年歲高，可老辣得很。殺他很費了我一番手腳。你是他何人？想為他報仇？」

那人從懷中拿出兩個鐵球，中間以鐵索相連：「不錯。宇文忠是我爺爺。我是宇文暉，特來取你狗命。」

只見宇文暉將鐵索舞將起來，兩個鐵球上下翻飛，響起嗚嗚風聲，如同鬼哭。

今天天氣晴朗，惠風和暢，一路走來，額頭已經見汗。鬼哭聲響起，平地里起了陣陣陰鬼，吹得人骨頭縫發冷。

董昌明拍手叫好：「本事不大，動靜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