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予白陸寧昇》[紀予白陸寧昇] - 紀予白陸寧昇第79章

錦衣衛指揮使府外。
陸寧昇翻身下馬,面無表情朝府里走去,裙角邊沾着的點點血跡隨步伐走動若隱若現。
下人恭敬站在兩旁,對此沒有任何意外之色。
「大人,您今天又去思靜亭了?
那裡的狼應該快要被您獵殺完了吧。」
傅管家跟在陸寧昇身後低聲說。
思靜亭正是靜安公主遇刺的地方,皇上為了紀念靜安公主,特意在此地命人修築了一座涼亭。
並提名思靜亭。
而這段時間,陸寧昇更是經常在思靜亭周圍深山林子中獵殺狼群。
幾次下來,那附近的野狼明顯減少,不少狼群往更遠處的森林遷徙。
陸寧昇沒有回答管家的話,徑直走到了原來紀予白曾經住的院子里。
當著傅管家的面關上房門。
傅管家看着緊閉房門,半晌,暗自嘆氣,搖着頭離開。
房間內。
陸寧昇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他捂住胸口,一絲鮮血從嘴角邊流出。
不久前在思靜亭附近林子里獵殺的狼群臨死反撲,他一時不察,受了傷。
陸寧昇拭去嘴角的鮮血,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眼神中浮現一抹少見的溫柔:「婉兒,我給你報仇了。」
回應他的是滿室的寂靜。
陸寧昇微微揚起的嘴角慢慢放下,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環顧四周,視線停在一把七弦古琴上,只不過這古琴有一根已經斷掉,變為一把廢琴。
陸寧昇眉間輕蹙,朝着古琴而去。
他記得紀予白不僅舞藝驚人,一手古琴更是驚艷絕倫。
陸寧昇手放在斷裂的古琴上,來回輕撫,彷彿在感受紀予白留在上面微弱的氣息。
PanPan就在這時「嘭——」的幾聲,古琴上剩的六根琴弦應聲而斷。
陸寧昇原本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怔怔的看着突然斷裂的琴弦,臉色變得比之前更加蒼白。
他依稀記得曾經聽誰說過一句,琴斷不詳。
如今,這一把古琴的七弦全部斷裂,是否是它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遭遇不測?
陸寧昇跪坐在古琴前,把身前的廢琴緊緊抱在懷裡,心裏蝕骨般疼痛。
他終是認清了自己的感情,五年來,紀予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他的生命中。
愛而不自知,是他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
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好似沒有停歇之時。
……翌日。
傅管家在外面敲門。
「大人,皇上宣您立馬入宮覲見。」
房間裏面毫無動靜。
傅管家臉上焦急,手指在房門上輕叩,又敲了多下。
聲音不自主抬高:「大人,大人?」
皇上的命令迫在眉睫,就在傅管家要強行推門的時候,房門從裏面被打開。
陸寧昇眸色冷凝的看着他。
傅管家身體一顫,往後退一步,低頭恭敬道:「大人,皇上宣您立馬……」話還沒說完,陸寧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御書房中。
幾位大臣恭恭敬敬站在御桌下,見陸寧昇進來,紛紛點頭示意。
陸寧昇向皇上行完禮,不動聲色站在一旁。
羌帝沉吟半晌,看着陸寧昇道:「陸愛卿最近辦案辛苦了。」
陸寧昇拱手:「為皇上辦案,不言辛苦,都是臣的本分。」
聞言,羌帝滿意的點點頭,手放在御桌上,把一份奏摺遞給一旁的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上前接過摺子,拿給陸寧昇。
陸寧昇拿着摺子看向羌帝。
「你看看。」
羌帝道。
「是。」
說完,陸寧昇打開奏摺,低頭查看。
很快,他合上奏摺,抬頭看向羌帝。
「有需要微臣的,皇上儘管吩咐。」
羌帝聽到這話,嘴角不由得出現一絲笑意。
「陸愛卿跟朕想到一起去了,既然戎國發來國書,想與我羌國再度聯姻,為了兩國的和平,朕也決定再送一位適齡的皇室宗親前往和親,這送親之人,便由愛卿來擔任吧。」
羌帝說出自己的想法。
陸寧昇放好手中的摺子,對着皇上恭謹回答:「臣遵旨。」
第二十一章 五味雜陳三日後。
羌帝下令,昭告天下。
封榮親王之女康寧郡主為康寧公主,代表羌國前往戎國和親。
錦衣衛指揮使陸寧昇親自護送康寧公主千萬戎國。
和親隊伍浩浩蕩蕩出了上京城朝戎國的方向而去…………戎國將軍府。
紀予白這幾日不時會想起容崢之前說過的話,信誓旦旦的口吻,讓她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不過容崢這幾日沒有出現,到讓她覺得自在了許多。
紀予白坐在花園的涼亭中,看着外面耀目的陽光,心裏暗自嘆了一口氣。
她突然想起了哥哥,哥哥這輩子最愛暖陽。
只是羌國常年下雨,少有晴天的時候。
「哥哥,你應該生活在這裡的,看到這麼燦爛的陽光,你一定會非常喜歡吧。」
紀予白看着遠處自言自語。
「既然如此,你大可以留在戎國,也當完成令兄的遺願。」
身後傳來容崢的聲音,他聽到了剛剛紀予白的話。
容崢走到她身前,目光迥然的看着她。
紀予白起身,微微福身行禮:「見過將軍。」
容崢眉間輕蹙,有些不喜,他之前也多次看到紀予白向府里的一些下人屈膝道謝或行禮。
「以後不用對我行禮,你是本將軍的心上人,不是羌國的婢女,以後這府里的任何一個人你都不必行禮。」
紀予白一怔,聽到容崢的話,她心裏一時五味雜陳,說不出滋味。
她從小生活在宮裡,雖然深受靜安公主信任,但也習慣了卑躬屈膝,這是宮裡的生存之道。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跟她說過不用行禮,就連陸寧昇也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陸寧昇心裏從來沒有過她,又怎麼會在意這等小事。
紀予白嘴邊露出一絲苦笑。
容崢見紀予白不回話,還以為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上前一步,握住紀予白的雙肩,讓她看向自己。
「你現在與羌國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在這裡,你就是將軍府的貴客,是主子,知道嗎?」
說完,容崢喊來將軍府的大管家,對着他吩咐。
「傳令下去,以後府里所有人見了紀予白必須行禮,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所有不聽命者,直接趕出府去!」
管家心中一凜,連忙躬身答應,立馬下去傳令不提。
這邊,紀予白回過神來想阻止時已經晚了,她看着管家離去的背影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轉頭看向容崢淡聲道:「將軍大可不必如此,府里的人從未怠慢過我。」
容崢神色認真,聲音不急不緩,語速剛剛好。
「以前是不敢怠慢,以後必須要恭恭敬敬。」
紀予白呼吸一顫,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容崢想到剛剛從宮裡聽到的陸寧昇要送和親公主來戎國消息就覺得煩悶。
雖然他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現,但時間久了,難保紀予白不會聽到什麼消息。
畢竟,根據他的調查,紀予白之前是一直心悅陸寧昇的。
不過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讓紀予白離開,那人根本不值得她託付終身。
唯一適合紀予白的,只有自己。
「最近身體恢復的如何?」
見她一直不回答,容崢也沒有說什麼,轉頭問起她的身體。
紀予白也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後退一步看着他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虧了將軍府了人細心為我調養。」
聞言,容崢嘴邊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那就好。」
看着亭子里的景色,容崢眼神微微一動,道:「之前在羌國皇宮時,我曾當面邀請你來看看我戎國的風景,如今你已經身在戎國,等你身體恢復時,我帶你遊覽一番可好?」
紀予白跟着他的視線看去,入目皆與羌國的風景不同,羌國精雕細琢的山水風景,而這裡則更多是粗狂豪邁的自然風景,能讓人體會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她不由得對戎國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沒有推辭,紀予白點頭答應:「那先謝過將軍。」
容崢聞言不由得眼帶笑意。
「一言為定!」
第二十二章 醉酒這邊,陸寧昇帶着和親隊伍途徑思靜亭時,不由臉色陰沉,渾身泛着涼意。
身邊跟隨的侍衛和一些隨行宮女也俱都想起之前在這裡發生的慘事,神情肅穆。
原本的禮樂也都不由得停了下來。
整個隊伍陷入一片沉默,只有馬車的輪子發出一些細細的「嘎吱」聲響。
直到走出這段路程之後,才慢慢好轉。
陸寧昇眸色深沉,經過思靜亭時,他驟然響起寧王是以錦衣衛的名頭對靜安公主和親隊伍出手。
事後他的手下也在現場找到了錦衣衛的令牌。
既然是要陷害,那必然不會把令牌藏起,一定會懸掛於人人可見的地方。
如此說來,婉兒是否會認為這些人都是他派來的?
她當時發現這件事的那一剎那,是否會感覺到絕望?
一想到這裡,陸寧昇心裏頓時一陣抽痛,下意識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他一停,身後的和親隊伍也跟着停在原地,一些侍衛以為陸寧昇發現了什麼,立刻緊握佩劍,嚴陣以待。
然而一段時間過後,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陸寧昇貼身侍衛沈庶上前輕聲道:「大人,前方發生了何事?
是否需要派人前去查看一番?」
陸寧昇清醒過來,回過頭看向不遠處的思靜亭,雙拳緊握。
良久,聲音漠然的說出一句話:「不用,走吧。」
說完,一揮馬鞭,往前而去。
沈庶看向身後的和親隊伍,舉起手臂,大聲吼道:「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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