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關廚房搞得灰頭土臉……

此類事情多得都數不清。

還有，她曾牽着他的手，說此生非蕭燼不嫁。

她曾經是那樣喜歡他。

可此時如何也騙不了自己。

那已經是曾經了。

荀元拍拍他的肩膀，「也別太難過，阿姐人很好，她或許是還未習慣家中突然多一人，你生得這樣好看，阿姐以後一定會喜歡你的。」

蕭燼被他一安慰，更覺心頭不是滋味。

這傻小子，若知道自己曾害他坐了半輩子輪椅，可還笑得出來？

嘉安沒拿大棒子把他打出宋府都已經是她太過良善了。

「你今日不是說想習武？待你腿再養些時日，我教你吧。」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很是淡漠。

荀元不甚在意，只樂起來，「當真？我腿已經痊癒，可以練了。」

蕭燼垂眸掃了眼他的腿，「再過些時日。」

「也行，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嗯。」

荀元回房後，蕭燼站在方才女孩站過的廊下，望着滿院的海棠，試圖體會她所感。

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宋嘉安自小被嬌養，揚州本地人都道宋家大小姐驕縱蠻橫，還有些不講道理，是尋常人家見了都得繞道走的存在。

初見時便頗為霸道的使喚下人將地上的小乞兒拖回府去，在他醒來時揚着高傲的下顎，「你可想留在宋府做我的小廝？」

只是沒過兩天她又改了主意，杏眸盯着少年甜甜笑起來，「你既同荀元一般大，便和他一樣，喚我聲阿姐吧。」

再後來，她在他面前越來越乖，有了小女兒家的嬌羞，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悄聲湊近他耳邊，「要不然我同爹爹說，日後讓你做我的夫君吧。」

蕭燼寡言少語，常給不出反應，偶爾還會在心中默默嫌她聒噪。

可她又是極為美麗的，一顰一笑皆是洒脫自信的張揚，總叫人生不出反感。

如今她竟這樣瘦，背影伶仃，宛如從前在金鑾殿的窗前，渾身透着令他心碎的寂寥。

他緩緩垂下眼瞼掩去痛楚。

阿姐，我來，是贖罪的。

……

宋霖帶回來的兩箱奇珍異寶還是全都送到了嘉安屋裡，她還未仔細看過裡頭都有些什麼，現下和雪怡一起整理整理，明日好放入庫房。

小丫頭眼都笑彎了，直念叨，「老爺夫人當真疼小姐，青琅，明月夜光，鮫人泣珠，竟都是小姐曾說喜歡的東西。」

「想來都是老爺特意為小姐尋的。」

「咦，這風鐸倒是也漂亮。」

嘉安視線瞧去，見她拿出一串風鈴，樣式精緻，底部還掛了兩串純白色的羽毛作點綴，鈴聲清脆作響。

相比其他，這玩意兒看起來就不太值錢，連雪怡都未多贊，只將它放到一旁。

嘉安盯着那串風鈴許久。

金鑾殿那串是蕭燼十五歲時親手所做，那這串一模一樣的呢？

「爹爹可有說過，這些東西是哪兒尋來的？」

雪怡搖搖頭，想了想又道，「不過今日老爺讓人送來的時候與夫人提過一嘴，好像說什麼貴人的，我也沒太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