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麗娜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短暫的寂靜，大家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轉頭看向她。

田光漢沒有出聲，不過他同時用眼神示意葉麗娜繼續說下去。

此時的他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需要台階。

「其實學校之所以想要勸退陳凡，無非就兩個原因。」

「第一，陳凡的成績屬於下游水平，考第四批的專科也很勉強，這樣的成績不僅不能為學校爭光添彩，反而還會拉低學校總體平均分和本科率。」

「第二，陳凡頑劣成性，不僅自己不認真學習，甚至在留校察看的敏感期還企圖影響其他高考同學學習。」

說完，她用餘光瞟了一眼教導主任，這裡的其他高考同學當然是泛指，但是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她說的就是全縣第一，有望衝擊那兩所高等學府的楚瀟然。

「你說的沒錯」

田光漢有些欣賞地望着自己曾經的學生，心裏感慨這位七年前從余山中學考上燕京大學的高材生的分析。

屋內除了陳凡的語文老師，其他任課老師都在場，對於葉麗娜的話也是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就連屋外的陳凡自己，都苦笑地默認了這個說辭。

最起碼上輩子確實是這樣。

跪在地上的陳國華很驚訝，似乎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在老師們的眼裡竟然如此不堪。

他忍不住思考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兒子現如今的局面。

陳國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漁民，一出海基本上就是個把月，期間陳凡的衣食住行全都交給大女兒來照顧。

至於成績好壞和在校表現，他確實是鞭長莫及。

聽到屋內老師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時不時地蹦出陳凡「沒希望」，「考不上好大學」，「趁早去學一門技術」…..等字眼，陳國華只覺胸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般。

葉麗娜智商高，情商也不低，注意到陳國華的表情變化，趕緊打斷同事們：

「田主任，陳凡並不是無藥可救，事到如今，不如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能做到，就讓他留下，如果做不到，再讓他退學，相信到時候陳叔叔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詳細說說」

田光漢知道自己的台階要來了，不過如果葉麗娜的理由不夠充分，他寧願不跨出這一步。

「第一，咱們縣每月都有月考，6月的月考要求陳凡必須過本科線，這證明他有潛力，至少不會拖後腿。」

「第二，寫一封保證書和道歉信，在下周一的升旗儀式上當眾朗讀，而且必須保證下不為例，不然就開除學籍。」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老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勸退和開除學籍還是區別的。

勸退起碼保留了學生的顏面，之後還能找個學校轉學再參加高考。

而開除學籍卻是一個最嚴厲也很正式的處分決定。

不說能不能找到新學校接收，就算參加高考也要以社會考生的身份，更別提在高校錄取過程中可能會遭遇的歧視。

田光漢沒有立即答應，他在權衡利弊，也在計算得失。

幾分鐘的沉默後，田光漢突然問道：

「5月的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