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徹底服了，連連磕頭應下，雲素寧眯起眸子：「去找個人牙子來。」
待花廳只剩下雲素寧夫妻倆，伯允之滿眼不停冒着星子：「媳婦兒好厲害！
他們都怕你！」
雲素寧又氣又心疼，忍不住上手掐他的臉頰：「小傻子，老是被人欺被人騙。」
伯允之不以為然：「但是我媳婦兒挑的好啊，有娘子在，他們都不敢再欺負我了。」
他面上是發自內心的驕傲，雲素寧眯眼笑了，眸底閃着細細碎碎的光芒。
認真辦起事來的張正還算靠譜，晚膳前便帶回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後頭還跟着二十來個丫鬟婆子。
細細打量一遍，只有兩三個沉穩老實的堪用之人。
明日進宮面見貴妃還不知是個什麼定論，唯一不將事態鬧得不可收拾的法子，便是將下人換成自己的人。
點了四個滿意的送去廚房，雲素寧又叮囑人牙子道：「往後有年紀大些，踏實可靠的，你都先往瑞王府送，事兒辦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
人牙子千恩萬謝的應下，張正應是想明白了雲素寧買人的用意，將人牙子送走後，邁着上斷頭台的步子走到她跟前。
雲素寧淡淡掃他一眼：「派人去紫宸宮傳話，本王妃要進宮拜見貴妃娘娘。」
翌日，雲素寧揣着賬簿，腳踏晨光去了紫宸宮。
凝着雲素寧懷裡的藍皮簿子，惠貴妃已然猜到她的來意，漫不經心的打着哈欠，似是怪她擾了自己的晨夢。
這種僵持並未持續多久，雲素寧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再抬頭時，已是淚流滿面。
「母妃。」
雲素寧嗓音哽咽，語調凄婉，「昨日臣媳查賬，張正那個奴才，他每月少說貪了王府四五千兩銀子！」
「王爺在自己家中還被人這樣欺辱，臣媳又驚又氣，正準備將此事報給父皇，可那張正卻說……這都是母妃的授意。」
惠貴妃並不同雲素寧兜圈子，勾了勾唇道：「是，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卻是個不頂用的，全仰仗皇上寵愛，可再過些年呢？」
「皇上如今有多寵他，將來新君繼位後……便有多容不下他，本宮難道不該為將來投靠新君好好打算打算嗎？」
「自古黨爭無非是財、權、兵，本宮母族並不豐隆，兵權也無望，這銀子給允之揮霍了，倒不如給本宮物盡其用，你說呢？」
雖早有預料，可聽到惠貴妃這般冷血的言辭，雲素寧還是冷不丁蹙起了眉。
有母如此，不能硬剛。
雲素寧又掐了把大腿，齜牙咧嘴的側過頭，又擠出兩行淚。
「母妃深謀遠慮，臣媳感佩於心。」
「只是……日子還要過，人情往來也免不了，若再有了幾個孩子，便不僅僅是過日子，還得養孩子，府里沒有銀錢傍身，臣媳實在惶恐啊母妃！」
聽着下邊的哭窮聲，惠貴妃陷入了沉默，眉心緊緊擰在一處。
就在雲素寧快要嚎不動了的時候，惠貴妃終於開口：「本宮差人先還一部分銀票回去，若你替能替皇上誕下金孫，本宮便將銀票如數奉還，再另備厚禮。」
從紫宸宮出來，雲素寧不禁長吐出一口氣。
幸而她摸准了惠貴妃的心思，兒子痴傻上不了位，有個孫兒不一樣是皇家正統血脈嗎？
只要惠貴妃不再插手王府的事，先前那些銀票還不還都沒什麼要緊的。
橫豎恆帝寵愛伯允之，但憑這點，瑞王府便不愁沒銀子花用。
回到瑞王府，後院里的主僕二人又在掏鳥蛋，雲素寧恨鐵不成鋼的拉着伯允之：「走，跟我去書房。」
雲素寧按着伯允之在書桌前坐下，她蹲下身子，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