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與怔》[癔與怔] - 第7章 替代者(一)

在鄉下休息了兩日,着實是有些遭不住不靠譜老爹嫌棄中透着幾分怒其不爭的眼神,簡一很麻溜的打包起行李就買了車票準備投奔在外打工的媽去。畢竟最近怪事頻發,臨走前簡一還是特地隨奶奶去了趟家中侍奉神明的廟宇拜了那麼一拜,可惜堅定唯物主義腰杆子和膝彎子跟鑄鐵似的硬,聽奶奶跪在台前絮絮叨叨了半天愣是沒跪下,也僅是在快結束時在奶奶的眼神示意下朝一桌子貢品後的神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只要不會殃及家人,簡一永遠秉承敬鬼神而遠之的原則。

所有超過現世合理範疇的**都需要付出代價的,祂付不起,也不想付。

背上黑色挎包踏上前往母親住所的公交車,簡一探出窗外揮手示意奶奶快回去後便一屁股往硬座上一癱腦袋一歪騙自己亦或是騙癔與怔般假寐起來。

說起來偷跑出來已經有個兩三天了……簡一的大學沒有課嗎?當然不是,成績好的無辜曠課生一枚呀,好孩子不要學。

「夢裡入怔,莫碰生死,莫欠業障。」

奶奶的提醒無時無刻不環繞在腦內,簡一不大清楚這是什麼意思,究竟是不能再夢裡殺「人」,還是不能在夢中被殺,而且目前簡一也不知道該如何區分癔與怔,若是怔還好,夢中的遭遇最多讓祂精神衰竭幾日,但若是現世被影響的癔,那規則只會凝練成一句話——不是殺就是被殺。

思慮過重簡一眉頭緊皺面色凝重地縮在公家車角落緊閉雙目小憩,可能是司機循環播放的《好漢歌》效果拔群,此次淺睡眠並未遭遇什麼怪事。迷濛間簡一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推着肩膀,掀睫看向窗外公交車已然到站,車中已空無一人,檢票的阿姨正站在車頭點票。

「娃呦,到站啦,你下不下啊!」

豪放的吆喝將簡一還略顯懵逼的神智拉回現實,簡一刷得起身拍拍肩頭塵土,掏出褲袋裡的火車票往阿姨手裡一塞三步並做兩步跳下車,揣着兜走出車站。

母親在縣城打工補貼家用,車站離母親的住所不遠,也就十分鐘左右路程。

擰動鑰匙推門進屋,正午的陽光從半拉的窗帘探進屋內,不大的住所被打理得井井有條顯得格外敞亮,客廳茶几上碼着清洗好的蘋果與黃橙,一顆紅通通的蘋果上還貼着張黃色便籤條。

取下包放在入門置物鞋柜上,簡一走到茶几旁,便簽上果然不出所料的寫着母親的囑咐:「飯煮好了,菜在鍋里,熱了再吃。」

短短几字,簡一卻忍不住勾起嘴角,雖然還是擺出一副無奈模樣一邊嘟囔着「真是,我又不是小孩了。」一邊進廚房掀開鍋看着母親明明自己來不及吃卻還是精心準備了給祂的飯菜。

說實在的,簡一早已經不再懼怕鬼神,在七年前母親陪祂度過那段幾近瘋魔的日子後祂已不再把那些東西放在眼裡。

但簡一還是怕,怕母親擔心,怕母親受此影響,怕那些存在擾了這位努力活着的女性。母親是祂活這麼久以來唯一的軟肋。

遵循母親的叮囑老老實實將菜肴加熱,充滿儀式感地將飯菜擺上飯桌,再排上幾張精心挑選角度的照片發送給母親,簡一才終於算是滿足的坐在桌邊開始細品每一道菜,雖只是家常菜,卻格外美味可口,家中雖並無一人但卻絲毫不覺得冷清,反而被陽光充斥,到處都是暖洋洋的味道。

飯飽後,簡一簡單收拾了下碗筷便側躺在沙發上邊刷手機邊等母親下班歸來,也許是有母親的地方才叫家,處在家中的安逸很快撫平了幾日來被高度緊繃折磨的神經,簡一的握着手機滑動的手不知不覺的緩慢放鬆,眼皮也在掙扎着反覆扇動後頗為安寧的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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