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槐安》[一時槐安] - 第2章(2)

的新衣服,後來這個約定一直保持到了25歲。

那時,我兼職家教,每天下課後三個小時的時間。

他開車送我到達後,就在車裡等着我下班,帶我去吃他們學校的咖喱雞。

連學生家長都打趣我:「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是啊,從小缺愛的孩子,遇到那樣好的男生,真的感覺是命運對自己的偏愛。

陳槐序就像一束光,照在我平平無奇的人生里,他牽着我的手走在陽光下。

我漸漸不再自卑,漸漸被他感染得愛說愛笑。

12

二十歲那年的跨年,我們看了一場午夜電影,電影散場,零點的鐘聲響起。

城市飄起了雪,他拉着我的手,在雪夜相擁相吻。

「祁安同學,新年快樂。」

他指着夜空的白雪,

「你看,我們一起白頭了。」

他將我的手放進他外套口袋,我跟着他的腳步走着。

他停在了一個酒店門口,我一下子慌了。

「帶身份證了嗎?」

他捏了捏我的手:「學校關門了,我們在外面湊合一宿吧。」

我瞪着他:「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選那麼晚的電影,故意讓我回不去學校。

他卻一臉委屈解釋:「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跨年嘛……」

我將身份證遞給他:「那開兩間房。」

他接過身份證,快速去前台辦了入住。

返回時卻只拿了一張房卡,無奈解釋:「節假日,只剩一間房了。」

躺在酒店柔軟的床上後,氣氛明顯奇怪得不像話。

四目相對時,他呼吸粗重,連聲音都啞了幾分。

手指爬上我的腰,打趣我:「穿這麼多衣服睡覺不熱嗎?」

我咬着唇,躲避着他的視線,向外挪動幾分:「不熱。」

他啞聲道:「我有點熱。」

接着便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我紅着臉蒙上了頭:

「陳槐序,你穿上……」

他扯掉了我頭上的被子,將我整個人抱在懷裡。

他胸膛火熱,我心又慌又亂:

「陳槐序,你……你幹嘛?」

「我就抱抱,什麼都不做……」

沒多久,他吻上了我的唇,我紅着臉抵着他的胸。

「我就親親,什麼都不做……」

我信了他的鬼話,直到看他從口袋掏出的小盒子,我氣得捶他胸口:

「陳槐序,你個混蛋,你就是故意的!」

他討好地胡亂親着我,眼神無辜又委屈:

「寶寶,我都忍了兩年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第一次嘗試,並不算愉快,我們兩個新手上路,加之我不自覺的緊張。

總是喊疼,只得放棄,最後他抱着我哄着:

「好了好了,不試了不試了。」

「都怪我,不應該打壞主意。」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抵着我的額頭,

「以後有的是時間,反正早晚是我的人。」

那晚,他抱着我,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

「祁安同學,你說為什麼男生結婚年齡要22歲呢?要是20歲的話我們現在就能領證了。」

「再等兩年,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畢業前我們去見一見父母吧。」

「結婚後我們去全世界旅遊,30歲之前再要個寶寶。」

「等我把我們的故事拍成電影,我要告訴全世界,這是我從18歲就愛的人。」

我窩在他懷裡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際,他又忍不住開口:

「祁安同學,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你不理我,上課前我在你座位後故意說進不去。」

他嘆了口氣。

「果然說謊容易遭報應,寶寶,你說怎麼就進不去……」

「陳槐序,你閉嘴……」

當然,後來某人化身學霸,做全攻略後,一切,總算是水到渠成了。

我們一起經歷了人生很多第一次,從陌生到熟悉再到親密無間。

畢業那天,他抱着大束的鮮花出現在我的畢業典禮,單膝跪地,向我求了婚。

那天,我在一眾羨慕的目光中,哭得像個傻子。

說好了,畢業就結婚的。

只是,年少的承諾太輕,有時候,風一吹,便散了。

12

咖啡館離家不過十分鐘的路程,一路沉默後,到達樓下。

我剛要開口,準備再見。

沒想到睿睿卻搶先一步:「乾爸叔叔,乾媽家的團團特別可愛,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玩嗎?」

我的好大兒,還真是自來熟……

陳槐序斂着眸光望向我:「好久沒見團團了,能去看看它嗎?」ȳž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人也是孩子的爸。

一進門,睿睿獻寶似的抱來了團團,指着陳槐序跟貓貓介紹:

「團團,這是乾爸。」

陳槐序輕笑一聲,接過團團,糾正道:

「不是乾爸,是親的。」

他摸了摸團團的頭:「團團,還記得爸爸嗎?」

「媽媽給你養的越來越圓了。」

聽到「爸爸媽媽」的稱呼,心裏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

而他懷裡的團團卻反抗着他的觸摸,掙扎着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陳槐序抬頭望着我,一臉的委屈:

「祁安,它怎麼不認識我了?」

他看着團團一瘸一拐的樣子,忍不住問我:「團團腿怎麼了?」

一時,心裏又忍不住情緒翻湧:「意外……」

他察覺到我情緒異樣,眼眸微垂,出聲道:

「祁安,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我緩了緩情緒,扯起笑:「挺好的。」

他沉默了幾秒,視線望向我:「為什麼離婚?」

我佯裝無所謂,笑了笑:「就,不合適唄……」

那晚,我們誰都閉口不提當年。

他沒有問我當年為何不告而別,二人只是靜靜相顧無言。

過了許久,他問我:「《槐安》看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說他也看完了《一枕槐安》,沒想到我竟然成了網絡作家。

我笑笑:「不算是作家,就是一網文作者,幾年前書荒了,無聊就自己嘗試寫故事。」

那些年,喜歡讀小說,也總是為別人的愛情流淚。

送他至樓下,夜風吹來,他低聲說:

「祁安,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局……」

我靠在陽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默默點了一根煙,尼古丁的氣息漾開,咽下心尖的千頭萬緒。

第二天,醫院給我打來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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