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紙玫瑰》[心上的紙玫瑰] - 心上的紙玫瑰第12章

  「三條老師。」
她突然輕聲喊道。
  「嗯?」
三條轉過頭看她。
  「你為什麼叫三條呢?」
秋桐問道。
  前面的小馬轉過頭插話:「因為他是拚命三郎,每天必須拍完三條以上新聞才回去。」
  「啊?」
秋桐詫異,「可是現在已經快四點了,我們才拍了兩條。」
  採訪完事以後他們還要趕回台里寫稿、編輯、剪素材。
  他們要趕在六點鐘之前,將素材製作成一條時長3分鐘以內的新聞,再交由審核部審核,審核通過以後才可以在電視上播出。
  秋桐一時間覺得有些痛苦……  三條的墨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戴回了臉上,他靠在座位上看着秋桐苦着臉一副哀怨的表情,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今天就拍兩條。」
他驀地冒了一句話。
  秋桐欣喜轉頭,「真的?」
  「喲?」
小馬伸過頭來打趣他,「改名了?
二條哥。」
  「閉嘴。」
三條抬手把他的頭抽了回去。
  就連司機也沒忍住笑道:「真是稀奇事啊,我們的金牌記者也有放水的一天。」
  三條看了一眼秋桐的笑臉,對前面兩個人罵了一聲,「行了啊你們兩個。」
  車上一眾人在嬉笑聲中回到了台里。
  二十分鐘後,他們的車在電視台大樓下的露天停車場內停穩。
  幾人剛一下車,就看到了旁邊停着的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嚯?」
小馬拎攝像機的手一頓,「老師來撕啊!」
  秋桐轉過頭一看,下意識看了眼車牌,還沒來得及驚喜,車門已經被人從車內打開。
  沈恂初披着軟呢大衣,慢慢走下車,仍然是立領的襯衫,今天卻沒有打領帶。
  明霞的餘光,斜暉在牆上的金黃,連排的法國梧桐樹,還有他……  秋桐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慢慢走向了他。
  這一天才剛過半,秋桐卻覺得眼前的人,彷彿隔了三個春秋才與他相見。
  「三哥,我……還沒有下班。」
她說完又突然想起,早上出門時,忘了給他擁抱。
  「我知道,」他反而說,「就是來看你一眼,順便彌補一下早上的遺憾。」
  沈恂初好像隨時都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永遠不讓她覺得內疚窘迫。
  他說完微微張開雙手,立在車前,耐心等着她。
  秋桐強壓下撲進他懷裡的衝動,只輕輕虛抱了他一下。
  他的手掌在她頭髮上輕撫了一下,隨即鬆開她。
  「咳嗯。」
身後傳來一道清咳。
  兩人這才將視線轉到身後。
  三條、小馬和司機站在一邊,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精彩。
  沈恂初掃了一眼站在中間戴墨鏡的男人,視線下移,看到了他拿在手上的東西——  是秋桐的棕色雙肩包,他買的。
  他抬眼細看了看那個男人。
  三條墨鏡下的眼神也在回望着他。
  秋桐也在這時候發現自己忘了拿背包,她連忙走上前準備接過背包,「謝謝三條老師。」
  三條沉默一瞬,抬手將背包遞過去。
  沈恂初的手先一步伸過來接過,「有勞了,幾位是秋桐的同事?」
  三條點頭,雙手**皮衣口袋裡,「我是她師父。」
  小馬和司機同時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三條。
  「你不是不收徒……嗯!」
小馬悶哼一聲,肚子上被三條拐了一肘。
  沈恂初微笑點頭,「我是她未婚夫。」
  ……  氣氛一瞬沉默。
  嘭一聲輕響,身後又是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
  秋桐回頭看到從副駕駛位走下來的男人,愣住,「二哥?」
  沈喬年低頭一笑,把手上提的布袋子遞給秋桐。
  「才看到我?
你眼裡只有你的三哥。」
  說完他看了一眼在場的幾人,笑得別有深意。
  秋桐接過袋子,手往下沉了半分,她低頭一看,是一個三層高的保溫飯盒。
  他怎麼知道自己餓了一整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她內心一暖,抬眼看着沈恂初,「謝謝三哥。」
  沈喬年又睨她一眼。
  東西是他給的,謝的卻是沈恂初,當真是眼裡看不到別人了。
  三條看了一眼手機,轉身離開,還不忘催促道:「走了,後面還那麼多事要做。」
  小馬對秋桐打了個眼色,抗起攝像機和三腳架跟了上去。
  「好,」秋桐轉頭看向沈恂初,「三哥,那我先上去了。」
  說完又意識到沈喬年也在,又補了一句,「二哥,我上去了。」
  「行了沒事兒,」沈喬年揮揮手,「快去。」
  秋桐點點頭,依依不捨又看了沈恂初一眼,才轉身離去。
  沈恂初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野,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到沈喬年的眼神,他就知道這人准沒什麼好話。
  「我聽婦產科的同事說,她很勇敢啊,」沈喬年感嘆了一句,「手術室那種地方,不是一般人敢進的,小秋桐心理素質挺強的。」
  沈喬年暗自點頭讚賞,隨即又問道:「今天還只是小場面,你真忍心讓她做這種風吹日晒又危險的工作?」
  「我倒是喜歡看女孩子努力的樣子。」
沈恂初說完後,默不作聲,久久望着前方。
  她不是勇敢,她是在逼着自己獨立成長,她曾經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
  如今,他的小女孩是真的長大了。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對她那麼著迷了,」沈喬年觀察着他的臉色,笑着問道,「怎麼,擔心了?
還是——吃醋了?」
  剛才他也看到了站在秋桐身後的那個墨鏡男,看起來可不像個善茬。
  沈恂初淺笑着回他一個眼神,抬起手,告誡似的對着他一指。
  沈喬年拍拍他的肩,調笑道:「行了,找個地方請我喝茶,陪你跑了一整天的警局和福利院,你也不心疼一下我。」
說完他抬腳看了看自己沾滿了灰塵的皮靴。
  沈恂初眼神一暗,打開車門,抬腳上了車。
  「走吧,就近找一家茶樓。」
第48章 離別前夕  秋桐剛走進辦公室,莫娜立馬跑過來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以為今天都見不到你了——」  這一整天,莫娜在辦公室閑得都快懷疑人生了。
  不過憑藉她活潑的性格,倒是很快和辦公室的師哥師姐們打成了一片,還收穫了不少八卦和奇葩新聞。
  秋桐拍拍她的背,安撫道:「放心,又不是去兇案現場。」
  莫娜壓着聲說:「你還真別說,我聽說帶走你的那個『冷麵黑無常』是個不要命的,哪兒危險他就往哪兒鑽。」
  秋桐慌張地舉起手指輕噓:「小點聲。」
並用眼神示意她向後看。
  莫娜臉色一僵,極不情願偏頭一看。
  穿着一身黑衣的三條剛好從拐角走出來,轉頭面無表情盯着她看。
  再仔細一瞧,他的頸邊還有斑駁的血跡。
  可不就是一副陰森的黑無常臉。
  莫娜渾身汗毛豎起,腳步往後一退,「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三條嗤地笑了一聲,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哈哈哈哈,冷麵黑無常,挺形象啊。」
小馬在他身後嘲笑。
  三條抬起手作勢又要給他一肘,小馬立即縮着脖子溜回了機房。
  「唐爍呢?」
秋桐小聲問道。
  莫娜指了指遠處的辦公室,「他在播音室學習呢,娜姐說今晚讓我們兩個值夜班,學着監看省台和市台的新聞。」
  「這麼辛苦?」
秋桐說。
  莫娜挽着她的手,「哪有你辛苦啊,剛來第一天就被逮出去了。」
  「你們兩個,」三條拿着筆對着她們一指,「過來。」
  莫娜打了一個冷顫,老實地跟着秋桐走到了他身邊。
  「秋桐把醫院的採訪稿寫了,你——」他指着莫娜,「去機房把今天的採訪視頻看一看。」
  莫娜點頭如搗蒜,撒腿就跑。
  秋桐一愣:「我寫嗎?」
  「沒自信?」
三條反問。
  秋桐點頭,「有。」
  三條指了指旁邊的電腦,接着轉過身戴着耳機,敲起了鍵盤。
  半小時後,三條看着秋桐寫的稿子。
  「要不你還是回家歇着吧。」
  ……  臨街的一家茶樓雅間里,氣氛不算太好。
  茶盞里的茶水已經漸冷。
  沈恂初的手機放在一旁,顯示通話中。
  「三哥,楊老師的資料已經交給那邊了,對方說一周之內給我們答覆。」
  「好,辛苦了。」
  「要跟嫂子說一聲嗎?」
  「不急。」
  電話掛斷,沈喬年給他換了盞新茶,問道:「真不打算告訴她?」
  沈恂初看向窗外,這座繁華的都市,被燈火映得通明。
  「老師現在生死未卜,何必讓她憂心。」
  「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沈喬年說道。
  這話說得不無道理,沒有消息,說明人可能還活着。
  自從沈恂初發佈了重金尋人的消息,這幾個月來,他接到了無數個電話。
  有說看到過人的,有為了巨額報酬胡亂指認的,還有專門打騷擾電話過來的。
  為了不讓秋桐分心,他專門安排了人24小時守着接聽電話。
  可僅憑几張照片就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七年前就消失的人,如同大海撈針。
  今天他們走訪了警局的朋友,對方卻告訴他們,當初陳小川遇到秋桐母親的那條老街,是沒有監控的。
  因為南川市剛出過販賣人口的大案子,尚有一名犯罪嫌疑人正在逃逸中,警方也非常重視,表示會加大警力巡查。
  可南川市每年走失的人那麼多,還有更多重要的案子等着他們調查,他們也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沈恂初眼眸低垂,看着手中的茶盞,目光含着倦意。
  「話說那個案子,有個通緝犯好像還是良城人?」
沈喬年莫名想起這回事。
  沈恂初放茶盞的手一滯。
  良城,胎記——  回憶像幻燈片縮放一般,將當初他不經意的一瞥定格在某個畫面,電視屏幕上通緝犯的臉被無限放大,清晰地映在他腦中。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他向沈喬年確認。
  沈喬年思索一番,搖頭,他當時只掃了一眼就顧着去逗楊宛了。
  「搜一下新聞,找到照片。」
沈恂初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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