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大踏步走了進來：「關於悅嬪娘娘的處置，請皇上三思。」
殷霽被新傷舊傷折磨得精疲力竭，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語氣有些不善：「你不處理政務，來這裡幹什麼？」
祁硯知道殷霽這是不虞自己違逆他的話，可他不得不來。
太后雖然暫時被不會有動靜，可她身後有宗親，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罷手，而這次的朝堂清洗，固然宣告了皇帝的權威，卻也讓世家的態度變得模糊了起來。
按照權衡之法，殷霽回宮後就要封賞後宮，藉此安撫的。
可他現在卻要貶斥蕭寶寶，這一舉動，再加上蕭敕的告老，不止會動搖世家的態度，更有可能會把蕭家直接推向太后。
而荀家本就是太后一脈，屆時殷霽的處境會變得十分艱難。
「皇上，此時絕對不能動後宮，箇中原因，您是明白的。」
「你知不知道她幹了什麼？」
祁硯臉色沉凝許多：「臣略有耳聞。」
「那你還勸朕？」
祁硯苦笑一聲：「臣也不想，可臣若是不勸，有違臣子本分，更會造成朝廷動蕩。」
話雖然是實情，可是——
「祁硯，你是不是太小瞧朕了？」
他既然敢這麼做，必然會有所防備，豈會讓亂臣賊子沆瀣一氣？
祁硯深躬一禮：「臣不敢小瞧皇上，只是即便您有法子平息事態，可也必定會動搖國本，如此太過得不償失，請您三思。」
殷霽有些不耐煩：「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退下吧。」
「皇上有沒有想過，您此舉會讓外人怎麼看？眾所皆知，您是在蕭家長大的，如今卻這樣對蕭家，杏壇中人的筆豈是好相與的？屆時您只怕會被口誅筆伐……」
「朕說了，朕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殷霽彷彿遭到了挑釁，眼神瞬間犀利起來：「退下。」
祁硯靜默片刻，俯身叩首：「皇上，請您大局為重。」
「你！」
殷霽胸口劇烈起伏，他知道在這檔口處置蕭寶寶一定會有人攔他，可他沒想到第一個會是祁硯。
他滿臉失望：「朕以為，你會理解朕。」
祁硯默然，他當然理解殷霽的舉動，也看得出來最近他態度的轉變，尤其是看謝嬋的眼神，情誼再明顯不過，就如同當年在謝家家學時一般。
可他不能讓兩人重歸於好，殷霽是皇帝，他遲早會有三宮六院，他配不上謝嬋。
他的謝大小姐，值得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人。
「皇上……」「祁硯，」殷霽忽然垂眼看過來，目光犀利直刺人心，「你心裏也有謝嬋吧？」
話說得如此直白**，聽得祁硯心口突地一跳，彷彿他那點心思都被看穿了，可跳過之後他便冷靜了下來。
「是，臣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