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傅硯臨》[聞笙傅硯臨] - 第2章

聞笙的氣定神閑、毫不怯場,擺明了是沒把陳旭笑裡藏刀的威脅放在眼裡。
陳旭眯了眯眼,一口乾掉了杯子里的酒,「啪」的一聲把杯子砸在桌面上,力道震倒了擱在聞笙面前的白酒,順着桌子,滴落到聞笙的衣裙上。
聞笙不慌不忙地取了紙巾擦拭衣服和桌面,而後一雙清澈的眼掃着陳旭,眼波流轉間,眼底有犀利又肅冷的光迸射,戳在陳旭臉上,聲音又是緩緩的,「陳總,其實你大可不必擺這些陣仗的。」
陳旭擰着眉,語氣不耐煩地問,「你啥子意思?」
聞笙不疾不徐道,「森鹿的賬,我是一定要查的。」
陳旭譏笑着,蓉城話和普通話結合,略有些滑稽,「聞小姐看起來嬌滴滴的,膽子卻不小。口紅色號你如數家珍還好說,咋個查賬你曉得么?你以為在蓉城,你能翻出啥子浪花花兒來?有些事情我勸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求了,這樣子大家還能做朋友,要是你腦殼進了水,要跟我對到起干,那你別怪我不曉得啥子叫憐香惜玉了哈。」
「陳總,此次我若是空手而歸,於我來說,毫無損失。但長璟立**派一整個專業審計和法務團隊來對森鹿的報表和營業狀況進行全方位的盤查審計——到時候,不知道陳總你還有無心情請人吃飯、與人交朋友?」聞笙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陳旭臉色一滯。
一個聞笙好對付,那一個團隊呢?
總不能也像今晚這樣,一個個摁上車拉走吃宵夜吧?
聞笙見陳旭有些戚戚然,繼續說,「現在查出來問題所在,股東大會頂多要求有問題的人引咎辭職,有韓舟穩住場面,想必不會太難看,畢竟你們有親屬關係,他也不可能撕了自己的面子——但若是會計和法務團隊來查,怕不會這麼簡單息事寧人,判刑坐牢,我相信一定有人逃不掉。茲事體大,韓舟到時候還會出面保人么?」
陳旭一臉茫然,只覺得自己草率了。
這女人哪裡是只嬌滴滴的小白兔?哪裡是他嚇唬兩下就完事兒的?怪不得韓舟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聞笙又說,「哦,還有您父親陳海林先生,他在上一家公司便是因為挪用公款被開除,數額不小,東家為什麼沒有依法處理?且業內早傳開了令尊的光輝事迹,他又是如何坐上森鹿財務總監的位置的?陳總,您知道嗎?」
「你威脅我?」陳旭心慌了起來,沒想到這婆娘竟然連他老爹的事情都調查出來了!
他眯着眼睛掃視聞笙。
聞笙給自己添了一杯滾燙的大麥茶,輕輕吹動着杯麵,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陳旭醬色的臉,語氣溫柔又鋒利,「陳總要這麼理解,也可以的。畢竟森鹿可不是什麼小門小店,出了事情給點錢打通關係就能翻篇。」
陳旭眼神迷茫地看着聞笙。他早找人問過,貪污公款被追究,要怎麼搞?那韓舟是他哥,能兜着他,可作為股東和投資人的長璟,能放過他?不然他怎麼會着急把聞笙弄來,想威脅威脅,嚇嚇小姑娘家,好叫人知難而退。
喝完茶,聞笙起身拎了電腦和手提包,「陳總是聰明人,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陳旭見聞笙要走,立馬起身來攔,抓着聞笙的電腦包,請留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忽然包間門被一腳踹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衝進來,駭人的氣場頓時撲面而來。
陳旭回頭的瞬間,被一記拳頭砸在門面上,疼得昏天暗地、排山倒海,不誇張的說,陳旭那瞬間以為自己鼻樑骨斷掉了,實在是太痛了。
他沒反應過來呢,對方闊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口,將人從聞笙面前扯開,又是一拳頭砸到他側臉上,牙齦都要打禿了。
聞笙看到男人的臉,心底一陣打鼓,一股說不出的情緒頓時衝破束縛,奔涌而來。
陳旭罵了句,「艹,你他媽誰啊?」
他抬手要打回去,卻被人扼住手腕,反方向掰住,疼得齜牙咧嘴。
男人身形高大,又是一臉的肅冷怒氣,恨本不屑回答陳旭,他回頭上下打量聞笙,問她,「他碰你哪兒了?」
聞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望着他肅冷的臉,搖搖頭,「他沒碰我。」
男人這才鬆開陳旭,走到聞笙面前,一把抄過她手裡的電腦包拎住,一隻手扣住聞笙的手腕子要將人帶走。
陳旭被打了自然不爽快,但一眼就明白,男人是聞笙的護花使者,擔心聞笙在自己這裡吃了虧。他舌尖頂着口腔內壁,一嘴的血腥味,「聞小姐,你的人打完我想跑?是不是想得太撇脫(簡單)了!」
聞笙沒來得及回答,被男人搶白,他冷眼掃在陳旭臉上,語氣放浪不羈,「你不服?」
陳旭火冒三丈,「老子是不服!」
傅硯臨冷笑,「我他媽專治不服。」
陳旭不知道傅硯臨的是誰,不知道他什麼臭脾氣,可聞笙知道,他生氣起來打人,那是要往死里打的。
江嶼闊就是前車之鑒。
這裡是蓉城,不是江州,萬一鬧大了進局子,吃虧的是傅硯臨。
聞笙連忙拉住傅硯臨的衝動,「我們先走,好不好?」
傅硯臨回頭看了眼聞笙,肅冷不羈的臉上余怒未消,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就這麼算了。
聞笙誠懇地盯着他,小鹿眼在燈光下又亮又圓,有幾分哄他的意思,「餓不餓?我請你吃火鍋去,蓉城的火鍋最有名了。」
傅硯臨想罵她沒出息,可怎麼都說不出口,神色一松,「依你。」
這時,陳旭冷笑一聲,一腳踹開了面前的椅子,囂張道,「不好意思,你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陳旭說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言簡意賅,「你們上樓來,有個不識好歹的哈麻批欠收拾。」
說罷,陳旭挑釁地看着傅硯臨,「今天我他媽給你上一課,讓你曉得做人不能強出頭,沒點逼本事,少給老子演啥子英雄救美的戲碼。」
氣氛劍拔弩張。
聞笙只覺得陳旭腦子有坑,森鹿的事情還沒拎清楚,現在想鬧大進局子?
傅硯臨斜眼看向陳旭,舌尖頂了頂後槽牙,一股子戾氣躥上臉,他把聞笙推到邊上,命令的語氣,「你站這兒別動。」
聞笙有些慌了,抓住傅硯臨的胳膊不肯鬆手,可傅硯臨伸出手,摸了摸她頭頂,下巴抬了抬,「你聽話。」
聞笙點點頭。
傅硯臨轉身,肅冷着一張臉,走上前抄起桌上沒倒完的一瓶瀘州老窖,話不多說,直接懟着陳旭的腦袋瓜子猛地一下砸了過去,「你要給誰上課?嗯?」
傅硯臨動作很迅速,陳旭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他摁在飯桌上,那白酒瓶根本沒破,可陳旭的腦袋已經挂彩,鮮紅的血順着他臉頰流進脖子里,染紅了衣服。
聞笙被他那一下子嚇得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陳旭呼號的瞬間,包間門被破開,衝進來兩個人。
聞笙認得,其中一個男人,是剛才給陳旭開車的司機,另外一個沒見過。
「旭哥——」司機開口道。
陳旭惱羞成怒地罵道,「草泥馬的,還愣着幹嘛?給老子弄死他!」
那兩人要衝上去揍傅硯臨,可這時,傅硯臨一個猛砸,把酒瓶子碰到桌上砸碎了,破碎的瓶口對着陳旭的脖子,囂張不羈道,「上趕着去死?」
破碎的玻璃瓶口抵在脖子上,一陣刺痛。
陳旭這才知道傅硯臨來真的,被嚇得不輕,眼睛瞪大了,身子篩糠似的顫抖。
如果說剛才他是一時氣急咽不下這口氣,此時他就剩害怕。
那倆人對視一眼,衝上去要揍傅硯臨,傅硯臨及時扔開陳旭,陳旭根本來不及站穩,直接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男人打架,都是動拳腳。
雖然是二打一,但傅硯臨完全不慫的,拳腳共用,三兩下就打趴下了陳旭的人。
陳旭叫了兩個根本不能打的人來撐場面,顯得傅硯臨戰鬥力特彆強。
聞笙愣在一邊,彷彿在看香港電影里古惑仔打群架,還是單挑多人的那種。
那一瞬間,聞笙覺得傅硯臨特別像電影《古惑仔》里的鄭伊健。
揍人的動作,又酷又囂張,就挺帥的。
狼狽只屬於別人。
桌子被掀翻了,涼菜盤子和碗筷杯子摔了一地,狼藉不堪。
傅硯臨一腳踹在陳旭的臉面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不疾不徐地從錢夾里抽出一張名片,扔在陳旭面前,特放浪不羈地說,「有種找我報銷醫藥費。」
陳旭滿頭是血,雖然不服,卻也怕了。
這男人根本不怕弄死人。
剛才他下的都是狠手。
陳旭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今晚不該招惹聞笙,這婆娘後台硬着呢。一個沈觀南不夠,還來了個護花使者?到底是他草率了,覺得聞笙一個人好打整。
末了,傅硯臨輕笑一聲,抽回腳走到聞笙面前,一手牽着聞笙,一手拎着她的手提包和電腦包,離開了飯店。
他腿長,走路挺快的,聞笙得小跑才跟得上。
聞笙看着他寬闊的肩膀和後背,不禁想,傅硯臨怎麼就出現在蓉城呢?
下午跟沈觀南打電話時,他不是還在江州么?
難不成他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唰的一下就飛來了?
上了的士,兩人並排坐在后座,傅硯臨身上那股熟悉好聞的烏木香襲來,沁透聞笙的心脾,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安定感,聞笙驟然有了種想要依靠的感覺。
這個想法就很危險。
聞笙絞着手指頭不說話,方才他為自己打架的畫面深深印刻在了心底。
傅硯臨也沉默。
氣氛略微尷尬。
那天晚上兩人不歡而散,聞笙以為不會再見了——可他就這樣驟然出現,替她教訓了陳旭,把囂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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