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葉殊宴》[唐暖葉殊宴] - 唐暖葉殊宴第15章

葉殊宴挑眉,「為何?」
春曉作出哭腔,「小姐現在的狀況很差,不能受到一點刺激。」
葉殊宴聞言,眉頭輕蹙,看了眼身後那緊閉的房門,以及院內下人的神情。
沉吟半晌後,「好。
我不進去,你替我把這本書給她。」
春曉看着突然伸到面前的書,愣住了,這五殿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而一直傾聽屋外動靜的陳蹊雲見狀,連忙把門打開,慌張地朝春曉喊到,「春曉,你家小姐怎麼突然不動了!」
春曉一聽,下意識地看了眼葉殊宴,立馬反應過來,跑到屋內對着姜知棠哭嚎。
而陳蹊雲緊跟其後。
葉殊宴望着那突然敞開的大門,也面無表情地跟着進去了。
他踏過一片狼藉,視線徑直越過床邊鬼哭狼嚎的兩人,看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姜知棠。
微弱的氣息,以及孱弱的神色,看起來倒真像那麼回事。
但如果不是發現她眉間的輕顫,連他也不禁相信了。
他走過去後,床邊的陳蹊雲和春曉頗為默契地給他讓了位置。
他也不掩飾,坐在床邊盯着那張姣好的臉蛋,不言不語,盯了許久。
久到姜知棠都快憋不住氣了,身後哭喪的春曉和陳蹊雲也都默了聲,這時,他才緩緩地伸出手。
姜知棠以為他和陳蹊雲一樣,於是想要故技重施。
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着第40章 錦帕隨着姜知棠的動作,所有人都期待着看到葉殊宴被嚇一跳的表情。
然而,姜知棠身子剛直起來一半,就被葉殊宴一根食指給按了回去。
「……」一時間屋內氣氛尷尬。
尤其是姜知棠額頭頂着葉殊宴那根修長勻稱的食指,尷尬地與葉殊宴瞪眼。
大意了!
葉殊宴眉眼柔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揶揄地問道:「想嚇我?」
姜知棠訕笑着,「怎麼會呢?」
陳蹊雲從背後插嘴道:「我就說五哥怎麼可能信你的伎倆。」
姜知棠掙脫額頭的封印,猛地從床上坐起,不服氣地懟他,「誰說他不信!
他要是不信會跑過來看我嗎?」
語末,俏皮地朝葉殊宴眨巴着眼,「是吧?」
葉殊宴嘴角微揚,「是。」
見他這麼配合自己,姜知棠心裏頓時開心了。
連帶着昨天被他冷落的事也拋之腦後了,此時精神十足地正和陳蹊雲鬥著嘴。
葉殊宴看她氣色不錯,精神也恢復得很好,並從袖中拿出一本書遞給她,姜知棠定睛一看,「女紅秘籍!」
她驚喜地接過,隨意翻開幾頁,裏面皆是繪圖精緻的刺繡教程。
連忙問道:「這本書你從哪得到的?」
「從藏書閣借的。」
姜知棠似懂非懂地點頭,好奇地翻看着。
可她記得當初在那個鎮上也有一本《女紅秘籍》來着,莫非這玩意根本不稀奇?
罷了,總歸都是學女紅的,能否學會還得看她自己。
葉殊宴壯似無意地提到:「皇后給你的帕子繡得如何?」
姜知棠的表情一僵,心虛地回到:「還行。」
其實那個帕子從拿回來到現在她都沒有動過手。
不過,他為什麼好端端地提帕子?
下一秒,葉殊宴給出回答,「那方錦帕可以借我看看嗎?」
一聽他要借帕子,姜知棠立馬就慌了,不情不願地問:「你也對帕子感興趣?」
葉殊宴看出了她的顧慮,淡然一笑,「只是覺得那個帕子眼熟。」
從皇后拿出那個帕子時,他便想起小時候在娘親身邊似乎也看到過一樣的帕子。
說來,他其實對皇后幫自己的事也很疑惑。
當他問皇后關於父皇與娘親之間的事時,皇后的神情總會變得不自然,似乎是在有意隱瞞些什麼。
從他記事起,父皇便對自己不屑一顧了。
他在最破舊的涼梅宮長大,與娘親相依為命。
他沒有身在皇宮的概念,只覺得涼梅宮外每日都有一群太監侍女端着豐盛的食物和最華麗的衣服送到另一邊的怡容殿。
在最燥熱的夏季,陪伴他的是娘親冰涼的掌心,到寒冷刺骨的冬夜,煨暖他的是娘親的懷抱。
他常常羨慕那些錦衣玉食的皇子們,也不止一次天真地問娘親,「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看到爹爹?」
每到這時,娘親瘦削慘白的臉上浮現濃濃的哀愁和怨懟。
她給得回答從來都是:大抵是忙吧。
可到底在忙什麼呢,以致於他到現在都未曾見過一眼。
他不信,畢竟再忙碌也比不上那個天天一身黑裘龍袍的男人忙,他倒是天天看到那個男人在後宮六院流連。
也唯獨不會流連到涼梅宮。
娘親喜歡刺繡做胭脂,他們的日常補貼便是將娘親做得帕子和胭脂賣給宮裡的侍女和無名無分的小主們。
而皇后那方帕子的針線走向便是他最熟悉的。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在娘親死得那一晚。
寒冬臘月,宮裡張燈結綵,煙火璀璨。
他在涼梅宮聽到了後花園裡傳來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一片。
但他卻沒有任何心思去嚮往,因為娘親的風寒愈發嚴重,整日咳得心力交瘁,有時候他能看到那帕子上都是血紅的一片,比那胭脂還要紅艷。
娘親說她捱不過這次三朝節了。
她眼神放空,茫然地看着窗外綻放的煙火,臉上仍有嚮往,只是有氣無力的喘息着。
他聽着娘親說話聲音越來越微弱,清楚的明白此後這涼梅宮只剩他一人了,或許他也將熬不過這一年的寒冬了。
「我想見他。」
虛弱的娘親撐着脖子說了這麼一句話,原本神色平靜的他聽到之後,臉上閃過一絲堅毅。
他就這樣赤足踏進雪堆里,拼了命地往後花園跑去。
跑啊,跑啊,就這樣他憑藉薄弱的身軀擠進一群錦衣玉帶之中。
「砰」地一聲,他顫抖着身子大喊要求見皇上。
可他的聲音在一群歡聲笑語中顯得十分渺茫,根本無人注意到他。
也不知怎麼想的,或許是娘親嚮往的神情支撐着他,他就那樣頂着大雪跪了好久,也終於等來了皇后。
最後,他還是沒能讓娘親見到那個人,而娘親走時像是早已知曉了結局,嘴角含着隱隱的笑意,帶着最後的祈求將他託付給了皇后。
皇后將他帶到了那個人的面前,他第一次完整地看清楚他。
這個九五之尊,他的父皇,後宮最為忙碌的人。
皇后和他談了什麼他並不知道,只是從那以後他搬出了涼梅宮,成了這鄢朝的五殿下,賜允賢之名。
有關於小時候的回憶總是冗長而又艱苦的。
就像是夢魘一般,總能將他困在思緒中久久無法回神。
不過,姜知棠後來還是把帕子拿了出來,且擺出了一副被戳破謊言也無所畏懼地神色。
葉殊宴摩挲着帕子的針腳,正如他所料的那樣。
他好奇地問道:「你想在這上面綉些什麼?」
姜知棠撓了撓頭,她還真不知道要綉些什麼,不過以經驗來看,古人都崇尚龍鳳呈祥之類的,不如綉個百鳥朝鳳好了,也正好襯託了皇后的身份。
「百鳥朝鳳嗎?」
葉殊宴沉思了一下,以她現今的功底來看,似乎過於困難了。
遂擔憂地問:「百鳥朝鳳的針法多變,追求光線流暢,百鳥立體自然,羽毛色彩瑰麗,走線需得細膩精緻。
你當真有把握嗎?」
姜知棠被他這麼一分析,頓時腦子宕機,渾渾噩噩地問了一句,「不就一隻鳳凰和幾隻麻雀的事情嗎?
有必要這麼複雜嗎?」
葉殊宴:「……」想來確實是他複雜了。
第41章 烏鎮百鳥朝鳳的事暫且先告一段落吧。
來看姜知棠是一回事,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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