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彷彿不願意再看眼前人一眼：「皇上下次再來興師問罪，記得帶上證據。」
殷霽像是被她激怒了，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後頸，逼着她睜開了眼睛，臉色陰沉沉的幾乎要沁出墨汁來：「謝嬋，你還是不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再敢挑釁朕，這輩子都別想去滇南。」
他將人推倒在床榻上，轉身欲走，衣擺卻被一扯。
他腳步一頓，循着料子綳起的角度看了過去，就見衣擺另一端正被謝嬋捏在手裡。
他突兀地愣住了。
謝嬋也怔了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抓住殷霽衣角的，大概她剛才真的被嚇到了，哪怕這份突如其來的驚懼是殷霽帶給她的，她卻仍舊下意識地向他尋求了安慰。
「對不起……」她僵硬地鬆開手，任由那衣擺自指尖滑落。
殷霽也沒再追究，抬腳就往外走，卻又在門口頓住了腳，半晌語氣硬邦邦地開口：「過來暖床。」
謝嬋怔了許久才應了一聲。
深更半夜，宮人們也都歇下了，謝嬋隨意披了件衣裳就跟在殷霽身後去了正殿。
蔡添喜看見她這個時候過來略有些驚訝，以往她都是這個時辰離開的。
謝嬋卻不好解釋，只點點頭算是行禮，便亦步亦趨地跟着殷霽進了內殿，動作熟練的服侍他洗漱更衣。
以往這些活計她都是不會做的，可進宮後不過半個月就被宮規逼着學會了。
那段時間因為殷霽的示意，她幾乎每日都要挨戒尺，掌心的腫脹幾個月才消下去。
殷霽全程一言不發，大約還在為她算計蕭寶寶的事生氣，謝嬋也不想去觸他霉頭，剛才的驚嚇讓她現在都有些回不過神來，萬一再說錯了話，她怕沒心力去找補。
可即便不開口，兌熱水的時候，她也仍舊因為神思不屬燙了自己一下，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已經不會因為這些小傷喊疼了。
殷霽自己去換了衣裳，她便先一步爬上了龍床，這床榻她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卻還是頭一回在三更之後還呆在這裡。
她搓了搓冰涼的手腳，有些茫然地想，幸虧現在剛到初秋，天氣還是暖的，不然等到了冬天，她這樣的身體怕是暖不了這被子了，不過今年冬天，殷霽應該也用不到她了。
薄被忽然被掀開一角，殷霽擠了進來，他年輕，火氣旺，冬天身上都熱烘烘的，何況是現在。
所以哪怕並沒有肌膚相貼，謝嬋還是在一瞬間察覺到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