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聲沈嶼川》[蘇月聲沈嶼川] - 第1章(2)

軟了腰肢去攀他的脖子,急切的想將唇角送上去。
下一秒,手臂卻被無情扯下,連帶着,她整個人都被用力甩到了地上。
不等她回神,沈嶼川將手裡的手機扔下去。
發著亮的屏幕正好停在,李卿卿躺在一個白人懷裡,和他嘴對嘴喂酒的照片上。
第12章
那張照片上的李卿卿笑得有多嫵媚開心,跌坐在玄關處的李卿卿面色就有多難看。
那張清純的臉蛋上,是揮之不去的媚色和駝紅。
李卿卿的視線掃到那下面的字上,後知後覺的恐懼如潮水一般湧來。
緊隨其後的,是沈嶼川陰沉泣血卷着濃烈寒意的譏笑:「李卿卿,這就是你所謂的省吃儉用,那兩百萬,你就是這麼給我省出來的?」
「還是說,那錢根本不是你的?」
「不!不是!」
李卿卿驚恐的撿起手機就想把那文檔刪除。
好像,看不見就不存在。
沈嶼川卻一把將手機搶回來,一字一句將那兩百萬的來歷念給她聽。
那素來溫潤如朗玉的聲音,再沒了從前的溫和,冰冷的好像從冰山上鑿下來的冰渣。
李卿卿心底最後一絲希冀也被打碎。
可是,為什麼!
過去這麼多年,他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在這時候去查?
李卿卿不甘心,撐着地面起身挪到沈嶼川腿邊,指尖抓住他的褲腿,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阿年,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啊……」1
「明明我們之前才是一對不是嗎?所有人都說我們很配,我只是想你再多陪陪我,我不想你不理我。」
彎腰扯着李卿卿到眼下,沈嶼川眼底的鄙夷和輕蔑毫不遮掩。
「愛我?李卿卿,你愛人的方式還真是讓人無福消受。」
「如果欺騙和謊言就是你所謂的『愛』,那你的『愛』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接受。」
「不是!阿年,你可以怪我騙你,可是你不能否認我對你的愛!」
李卿卿不信沈嶼川會對自己這麼無情,她始終認為只要她在他面前弱些再弱些,他一定會心軟。
沒有哪個男人會抵擋得住她的無辜和眼淚。
可偏偏這一次她失策了。
男人的眼底別說情緒,半點漣漪都沒有。
片刻,沈嶼川譏笑一聲,能坐上這個位置,他不是沒有腦子,只是以前他信她。
現在沒了這層信任,想到李家目前的處境,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卿卿,別這麼拐彎抹角,說直白點兒,你愛的,到底是我,還是我現在能給你,給李家的東西?」
輕飄飄的一句話,將李卿卿想方設法掩藏的心思剖析出來,一覽無遺。
李卿卿慌了神,空白的腦子在這一刻,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來了。
陰冷的低笑從喉嚨里溢出,沈嶼川一個多餘的施捨都沒有給李卿卿。
修長的手指握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那雙眼睛裏包含着的情緒,是她從未見過的腥風血雨。
恐懼終於有了反應。
從最初的一星半點,到最後爬滿她的四肢百骸。
李卿卿再沒了最初的自信,巨大的窒息感幾乎要將她吞沒。
她無助的扒拉着沈嶼川的手,他的手卻像磐石一樣緊緊附在她的脖子上,紋絲不動。
就在胸腔里的氧氣即將耗盡的時候,她的身子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響,疼的李卿卿五臟六腑都好似錯位了一般。
她再沒了力氣。
沈嶼川卻沒想放過她,扯着她的衣擺不顧她的驚慌尖叫,連拖帶拽的將她扯出了屋子。
無情的將人扔在垃圾箱邊,沈嶼川居高臨下的看着李卿卿,殘忍的勾唇,笑得人心驚。
「李卿卿,騙我就得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
「不過我跟你的賬暫且拋開不談,今天回去,你最好給我祈禱蘇月聲平安無事,她在外面的這段時間要是掉了一根頭髮,我要你生不如死!」
「最後,帶着你的噁心,給我滾!」
第13章
李卿卿被嚇得魂不附體,端莊得體的來,失魂落魄的走,哪怕有一肚子的心思,她這會兒也不敢再造作。
雖說現在是法治社會,可是剛剛沈嶼川看她的眼神,真的好像恨不得將她殺了。
她現在只想躲遠些,旁的什麼都不敢想了。
……
這一晚,沈嶼川一夜未眠。
他給助理打電話,一個晚上,整整50通電話,平均每隔幾分鐘打一個,只為一遍又一遍的確認,他花錢僱傭的人有沒有找到蘇月聲。
最後一通,助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
不知道是被上司折磨的瀕臨崩潰,還是對上司自欺欺人的行為感到無語。
那是他第一次忤逆上司,一字一頓,極其清晰的告訴他『夫人難產死了』。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電話就被沈嶼川給掐斷了。
助理看着黑屏的手機,長久無言。
……
第二天,別墅的門被敲響。
開門的是家裡的傭人,看到來人是沈嶼川身邊的助理,她沒多問,老實放行。
助理拿着一個密封袋徑直走進屋內。
客廳里,素來乾淨清爽的男人沒了往日的清風霽月。6
盤腿坐在一堆酒瓶**,他眼下烏青濃重,下巴上鬍子拉碴。
看到來人,他皺了皺眉,不是自己想見的,他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看着周邊沒開封的酒——
紅的、白的、啤的,應有盡有,可這該死的酒精過敏,他甚至連宿醉的念頭都不能有。
他怕他喝了,蘇月聲會更生他的氣。
蘇月聲不讓他喝酒的。
助理嘆了口氣,上前將密封袋遞給沈嶼川。
沈嶼川沒接。
助理又好事做到底,貼心的把密封袋打開。
裡頭,是他拜託醫院裏的人找來的蘇月聲的死亡證明。
「總裁,人總得往前看,夫人那麼愛您,她一定也不想看到您這幅樣子,更何況,你們的孩子還小……」
「閉嘴!」
沈嶼川泄憤一般將手裡的酒瓶扔出去,喉嚨沙啞的好似生了銹的鐵塊。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跟我說蘇月聲死了?明明她昨天還來了!她明明還在罵我!她說我是混蛋!她怎麼就死了?」
他這話說的滲人,助理沒多想,只當他相思成疾,放下死亡證明後便沒再多待。
結果下午,沈嶼川就因為高燒住進了醫院。
這次發燒,幾乎要了他半條命,要不是送醫及時,他怕是真的要和蘇月聲團圓了。
……
再醒來時,外頭的天都是黑的。
床頭柜上擺着一個保溫壺,壺裡裝着恆溫的粥。
那熟悉的香味刺激着沈嶼川的味蕾,拉扯着他的神經,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身子狠狠一顫就想下床。
沈原過來的時候就見他在那狼狽的拔針,嚇得他差點把手裡的聽診器給甩出去。
「你瘋了吧!燒到40度你還不老實?你不要命了?」
強硬的把人摁回床上,沈原屁股還沒落jsg凳,沈嶼川掙扎着又要起來。
「你別攔着我,蘇月聲給我送粥來了,我就知道她捨不得我難受,我再不去找她,她待會兒又不見了。」
沈原眸光一沉,手下的動作重了幾分,語氣落下去:「何必呢?」
沈嶼川抓着被子不說話了。
後退一步坐在椅子上,沈原疲憊的轉了轉脖子,好半天才滾着喉嚨無奈的看向沈嶼川:「一開始不珍惜,你現在這樣是在做給誰看?」
「只要沒瞎,是個人都能看得出蘇月聲對你到底如何,沈嶼川,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怪不得別人。」
沈嶼川認了,一句沒反駁。
可是,他也沒怪別人,他只是想把蘇月聲找回來而已。
第14章
沈原沒見過這麼狼狽的沈嶼川。
哪怕是當年沈家落魄,他也能挺的起背脊,扛起那要塌下來的天。
只是現在,沈嶼川心中的天塌了。
沈原嘆息一聲,端着那粥遞給他。
沈嶼川沒接,固執的抬起頭,聲音脆弱的一擊就碎。
「你也是來告訴我,蘇月聲已經死了的嗎?」
沈原沉吟着,好半天后不答反問:「我說,你信嗎?」
「信。」
隔着那粥的熱氣,沈嶼川認真的看着對面的沈原。
「你是我兄弟,你說,我信。」
「那好。」沈原將粥放下,單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證明:「這東西,該給你的,你要就收着,接受不了,我替你保管。」
那是一張死亡證明,和助理留在沈嶼川手邊的那一張一模一樣。
上面蘇月聲三個字,刺的他眼眶通紅。
這一次,沈嶼川再沒有反駁,抓着那證明的一角,指尖微不可聞的發著抖。
兩個大男人,沈原說不出什麼肉麻兮兮安慰人的話來。
將手裡的粥再次送過去,他又問了一遍:「喝嗎?」1
沈嶼川垂頭看了一眼,沒答,手卻乖乖將那粥接下,一口一口的往嘴裏灌。
和蘇月聲做的粥一模一樣的味道,他喝。
沈原在值班,抽空來看的沈嶼川,等他把粥喝完,他便沒再多待。
走之前,想了想還是叫了個人來看着他。
從那天之後,沈嶼川整個人都變了。
他好像一夜之間,忽然就接受了蘇月聲離開的事實。
沒鬧,沒瘋,冷靜的和平常無異。
白天在公司上班,得了空就帶着孩子到處跑,蘇月聲這個人好像徹底從他的世界剝離開來,連她的墓他都沒再去過。
所有人都以為沈嶼川看開了。
反正,他本來也沒有多喜歡蘇月聲,她死了,便死了……
人們從最開始的憐憫,到後來的鄙夷,人人都說他無情。
沈嶼川不在乎,他把孩子照顧的很好,別墅也打理的很好,甚至還給了喬敏一大筆錢。
喬敏沒收,罵了句敗類,將卡和支票原封不動的砸在他臉上。
沈嶼川撿起來,一言不發的離開。
所有人都以為,要不了多久沈嶼川就會娶李卿卿進門,到時候兩家聯手,沈氏集團必定如虎添翼。
各大媒體標題文案都寫好了。
可那天,大雨傾盆,李氏集團宣告破產。
李卿卿家的房產全部抵押變賣拿去還債,同一天,沈嶼川在社交平台曬出了和孩子的合照。
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上拿着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人,正是當年顧盼生姿,漂亮又嬌艷的蘇月聲。
有狗仔拍到,那天李卿卿淋雨跪在沈嶼川家門口哭了好久,嘴裏不停地道着歉,求他放過她,放過李家。
沈嶼川只是冷冰冰的站在門口。
十步遠的距離,隔着雨簾,他神情漠然的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李卿卿看到他的唇一張一合,吐出口的字比砸在身上的雨還要凍人。
他說:「這還只是開始,別怕,之後會更痛。」
傾盆的雨下到半夜,李家徹底完了,李卿卿的夢,支離破碎。
她帶着不甘和怨恨,在凌晨四點爬上了青海大橋的欄杆。
看着身下漆黑冰涼的水面,她恨的咬牙:「沈嶼川,你害我李家一無所有!我咒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摯愛!」
話落,她閉眼,一躍而下。
巨大的水花打破了這深夜的寧靜,李卿卿的人生就此結束,從此再無波瀾。
第15章
第二天在頭條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沈嶼川墨色的眸里有什麼一閃而過。
卻也只是一瞬。
這事兒鬧的很大,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沈嶼川。
獨獨他本人,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李卿卿的死,甚至都不曾牽動過他一星半點的情緒。
沈原終於察覺出他的不對勁,給他來了個電話——
「沈嶼川,你到底在幹什麼?」
「人死不能復生,蘇月聲是死了,可是你們的孩子還在,你的日子還要過,你冷靜點,別做過激的事兒。」
沈嶼川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
垂眸溫柔的看着手裡的照片,他勾着唇,眼底的溫柔無以復加。
「放心,我冷靜的很。」
沈原被他氣的暴了粗口,還想再說什麼,沈嶼川已經把電話掛了。
手裡的照片被他撫的平平整整,沈嶼川指着那上頭的人,對懷裡的兒子一字一句,笑着道:「兒子你看,你媽是不是很漂亮?」
小傢伙不會說話,他只是睜着一雙眼睛看着照片上笑顏如花的母親,嘴角翹起,樂呵呵的。
下午,沈嶼川叫了律師來家裡。
律師臨走前,看着方才沈嶼川簽署的合同,眉頭皺了又皺。
「沈先生,您確定在您去世之後,要將您名下百分之20的資產捐給天水陽光孤兒院,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分作兩份,百分之50給您兒子,最後的百分之30給喬敏女士嗎?」
沈嶼川抬頭望着天邊那一縷亮光,面上神情不變:「確定。」
阿意從小在天水陽光孤兒院長大,她之前總說,等今後有能力了,她一定要給孤兒院捐一大筆錢,讓那裡的志願者和孩子們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這願望,她到死都沒能實現,那他來。
沈嶼川都想好了,等事情都安排好,他就去找她。
活着的時候沒能多陪陪她,死了,他總不會太忙,腦子也不至於再糊塗。
今後,她要他陪多久,他就陪她多久,再也不會嫌她煩了。
天色擦黑,沈嶼川讓人將孩子送到喬敏那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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