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青衣》[少年青衣] - 第7章(2)

  江風哭笑不得,這老頭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好好好,結交結交!」
  王庭堅這才喜笑顏開:「好!
說好了!
你我為友,我與你講學,你教我狂草!」
  江風商量道:「我教你狂草,你別給我講學,行么?」
  王庭堅正色道:「不行,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兩碼事!」
  江風欲哭無淚,「先生……」  王庭堅眉頭一皺:「你我既已是友,你又何必叫我先生?」
  「好好,王老,我是真的聽不下去了,你既是我友,應該理解我才是!」
  「那不行,你伯父與岳父皆對你期以厚望!
你,我可以不管,但是他二人囑託我的事,我一定要完成!」
王庭堅搖搖頭:「這樣吧,每日上午講學,下午便不講了!」
  江風想了想,問道:「下午行不行?」
  「為何?」
  江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上午我起不來。」
  王庭堅:「……」  在一番商定之後,王庭堅答應了江風的要求,將書法教學與講學一併歸到下午。
  又是一番坐談,王庭堅心滿意足的走了。
  江風送王庭堅出門時,還不忘叮囑道:「王老,你回去之後,可千萬不要跟人說這幅字是我寫的!」
  王庭堅疑惑的看着江風道:「這又是為何?
這幅字一旦面世,你必定會名噪京城儒生士族!
這樣一來,你的名聲不就好起來了么?」
  江風哭笑不得,真要是傳出去了,不說一大堆麻煩事,要是真得了個才子的名頭,又被王庭堅捧上了天,以後這僻靜的小院,還能僻靜嗎?
  說到底,自己不過就是想做個閑懶的富家少爺而已啊。
  不過要是跟王庭堅這樣說,只怕他不答應。
  江風沉思片刻,輕聲吟哦:  「世事茫茫,光陰有限,算來何必奔忙?」
  「人生碌碌,競短論長,卻不道榮枯有數,得失難量。」
  「看那秋風金谷,夜月烏江,阿房宮冷,銅雀台荒。」
  「榮華花上露,富貴草頭霜。」
  「機關參透,萬慮皆忘,誇什麼龍樓鳳閣,說什麼利鎖名僵。」
  王庭堅聽到一番吟哦,頓時渾身一頓,他看江風的目光漸漸的變了,變得越來越複雜。
  「榮華花上露,富貴……草頭霜!」
  王庭堅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又朝江風一拜,正色道:  「不料想,老夫活了八十年,活得還沒有小友透徹!
小友放心,王庭堅絕不會向他人提及此字是你所寫,小友身懷深厚筆墨,卻不露鋒於人,此等心性,老朽佩服!」
  江風鬆了口氣,對王庭堅多了幾分好感:「你能理解我這閑懶性子那是最好不過了,王老也是洒脫之人,尋常大儒可沒有王老這等氣量,與我這毛頭小子稱兄道弟的!」
  江風送別了王庭堅回到小院,長長舒了口氣,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櫻桃小嘴張圓的婉兒,伸手挑了挑婉兒的下巴:「合上吧!
口水都流下來了。」
  婉兒難以置信的看了眼門外,又看了看自家少爺:  「少爺,奴婢沒有看錯吧!
王老先生,他,他……」  「他什麼他?
這事兒可不要到外頭胡說啊。」
江風叮囑道。
  婉兒乖巧的點頭。
  江風伸了個懶腰:「早知道文人這麼好對付,就早點寫首詩了,還免了一上午的折磨。」
  婉兒聽到『寫詩』二字,眼前頓時一亮,又嘰嘰喳喳的吵着要少爺補完那首《滿江紅》的下闕了。
  這時,西廂小院外,江景潤拿着自己新作的詩,想來請王庭堅斧正,正巧碰到剛要離開的王庭堅。
  二人站在小院外,正聽到院子里婉兒吵鬧着,喊着什麼什麼……滿江紅?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