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的在逃白月光》[權臣的在逃白月光] - 第九章(2)

雙眼閃亮,兩頰通紅,頭疼地扶額:「阿凝,你這……」

  「大哥,阿凝困了,便先行退下了。」溫凝低着頭急急福身,向內間走去。

  看在溫闌眼裡,便是她嬌羞難當,匆匆離場。

  想到王宥那句「已有婚約」,溫闌拿着扇柄猛敲了一下腦袋:「這下闖禍了!」

  —

  溫凝倒沒騙溫闌。她進內室燃了根安神香,便和衣躺下了。

  只是她沒有睡覺,而是靜靜地躺在榻上思考剛剛那一閃而過的念頭。

  反其道而行之。比起躲,她主動發起攻勢,說她愛慕於他,或許真是應對裴宥的一個好法子。

  思維縝密的裴宥,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既鍾情於他,又親耳聽到他稱與「小雅」有婚約,且一直在尋她,為何不與他相認。

  但只是「表達愛意」就可以了嗎?

  上輩子的裴宥,的確向來不曾正眼看過主動示愛的女人一眼,但那時他已經有她這麼個白月光,而且自詡深情,忠貞不二。

  這輩子……

  溫凝有些沒底。

  萬一表達着表達着,裴宥真對她另眼相待,那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不可不可。

  溫凝翻了個身。

  若是……若是能「表達愛意」的同時讓他討厭她,憎惡她,甚至看到她就繞道走……

  嗯……

  溫凝睜着水色的眸子,長長的睫毛扇了扇。

  上輩子她被迫跟在他身邊近十年,見過各種各樣撲向他的狂蜂浪蝶,對於什麼樣的女人他尚有耐心應付,什麼樣的女人他視若無物,什麼樣的女人他避之不及,她再清楚不過。

  如若處理得當,哪怕有朝一日她站在他面前說她就是「小雅」,他都不會信……

  溫凝眸子亮起來,彷彿在漆黑的長路上見到一盞明燈,前路有了方向。

  唯有讓他真正厭惡她,她才算是安全了。

  可一陣風吹來,那燭火搖了搖。

  溫凝蹙眉再翻了個身。

  倘若用此方法,有個問題函待解決——她需要克服面對裴宥時的恐懼。

  上輩子裴宥給她心底烙下的印記太深了,可倘若以後每次碰到他,都像前幾日那樣,用盡全力才能勉強說出一兩句應付的話,此法再妙也無用武之地,反倒白白令他生疑。

  菱蘭見溫凝這幾日魂不守舍,覺睡得不太好,飯也不怎樣吃,下午溫闌過來,她便匆匆離開,親自去廚房準備晚膳。

  她的手藝溫凝向來最喜的,今日總能好好吃一碗飯。

  哪知她端着晚膳回來,就見溫凝躺在床上,烙餅似的翻過來,翻過去,臉上的表情一時歡喜,一時輕快,一時凝重,再就是長長嘆口氣。

  菱蘭放下晚膳,急步過去,拿手背貼了下溫凝的額頭:「姑娘真不用喊郎中來看看?」

  溫凝又翻一個身:「不必。」

  「可是我瞧着姑娘這幾日……」菱蘭欲言又止。

  溫凝這幾日做夢倒是不叫了,但是緊咬着牙關在那兒哼唧,看來夢中仍是不虞。

  「我照那郎中的方子再給姑娘抓幾副葯去。」菱蘭轉身就走。

  「菱蘭……」

  溫凝叫喊不及,見人影已經消失在屏風後,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

  她一眼看到菱蘭端過來的晚膳,都是她愛吃的。

  她走過去,聞了聞飯菜的香味,又嘆口氣,坐下端着碗吃起來。

  上輩子行將就木的時候,菱蘭也一頓一頓地給她親手做飯,然後在她耳邊不停地說:「姑娘,大人已經同意了,只要您的身體好些,便放我們離開。您想去哪裡?江南?塞外?他再不會拘着我們了。您想去哪裡,阿蘭都陪着您。」

  她是不信的。

  裴宥不會放過她的,除非她死。

  這是他親口說的。

  這輩子剛剛醒來時,她一度不肯相信,覺得要麼是夢,要麼是裴宥又用什麼手段,把她和菱蘭送回老溫府,還將溫府進行修葺,製造了眼前的假象。

  甚至溫庭春到她病床前時,她下意識就認定是裴宥找江湖術士給人易容的,就像她那次出逃一樣。

  真正的溫庭春早就在天牢里過世了。

  直到有一次無意看見自己的雙手,幼嫩小巧,無論她怎麼揉捏磋磨,它們還是她十四五歲時的模樣。

  溫凝將飯菜一口一口地送入嘴裏,發泄一般用力地嚼着。

  她並非膽大包天的無妄之徒,但也從來不是膽小如鼠的性子,否則當年不會一次又一次地試圖掙脫裴宥的牢籠。

  可這一趟重生回來……

  或許她的確過於地草木皆兵了。她實實在在地回到了過去,而裴宥此時還是王宥,尚未回國公府,更未有狀元之名,他對她甚至一無所知。

  她有什麼好怕的呢?

  菱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滿桌的飯菜已經被一掃而空,剛剛還看起來鬱結不快的溫凝,優雅地拿帕子擦凈嘴角,表情從容,眼神堅定:「菱蘭,我們上大哥那邊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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