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的在逃白月光》[權臣的在逃白月光] - 第一章(2)

的罅隙傳來陣陣馬蹄聲。

  聲勢匆匆,由遠及近,似乎還能隱隱聽到有人在喊「停」。

  主僕二人臉色皆是一變,婢女馬上便坐不住,試圖開窗看一眼,溫凝握住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菱蘭,莫慌。」

  「老夫人,我們恐怕遇上了關外馬賊,您二人坐穩了!」前方小廝的聲音傳來,隨着加速的打馬聲,馬車速度更快。

  聽到說是馬賊,溫凝的心反倒放鬆下來。

  既是賊,所要的無非就是錢財。她和菱蘭此番喬裝打扮,一個是滿臉皺紋的老婦,一個是滿臉雀斑,長相可說是醜陋的婢女,真被追上了,舍些錢財也便罷了。

  馬車飛速行進,烈風颳得厚重的車簾都要掩不住,但她們為了掩藏身份,並未敢選擇上等良駒,馬兒加速一陣後顯然有些力竭。

  後方馬蹄聲越來越近,只聽馬聲嘶鳴,馬車一個顛簸,險險停下。

  菱蘭面色蒼白地將溫凝扶住,兩人都知道這是被人攔下了,誰都沒出聲,只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可駕車的小廝並沒有出聲,來人也沒出聲,連帶着他們的馬匹,似乎也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風雨天的黑暗裡,靜默化作無形的壓迫,沉沉蓋下來。

  溫凝心中開始不安,卻又覺得不可能。

  她此行醞釀已久,日子也是精挑細選。她離京時,裴宥正在千里之外的薊州督工邊防,待他得到消息,必是三日之後了。況且她一路設置了許多障礙,即便他的馬更快,也斷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她的所在,緊追而來。

  菱蘭的身子幾乎在不停發抖,溫凝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鬆。

  很快前方響起了馬蹄聲。

  一匹馬緩步朝馬車行來,得、得、得,不疾不徐,步子踏得清脆極了。

  不一會兒,便看到一柄銀白色的劍鞘,輕輕一挑,撩開了厚重的車簾,銀白色的盔甲隨之印入眼帘。

  雖是夜深,來人也並未帶着火把,雨夜甚至連點月光都無,可他那一身銀白色的盔甲依然得借天光,將他稜角分明的臉和暗沉的眼照得分外明晰。

  溫凝在與他的雙眼對上那一刻,如墜冰窖。

  「菱蘭!」溫凝猛地坐起身。

  「阿蘭在這裡!姑娘怎麼了?莫不是又魘着了?」菱蘭聽到自家姑娘的叫喊,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進到裡屋,看到溫凝面色蒼白,額頭還冒着冷汗,拿出帕子一邊替她擦汗一邊心疼道,「姑娘近來夢魘着實頻繁了些,要不還是請個郎中過來給您開幾副安神的湯藥?左右大公子近來風寒,每日都有郎中來切脈問診,請他順道過來給您看看,也並不麻煩。」

  溫凝的眼神還是空洞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受了什麼驚嚇。

  「姑娘?」菱蘭又喚了一聲,「小姐?」

  溫凝這才回神,眨了眨眼,眼神也漸漸柔軟:「菱蘭,我們還在溫府是嗎?」

  菱蘭蹙眉,自從姑娘前陣子發過一次燒,便經常夢魘,醒來還會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什麼今年是哪一年,什麼你真的還未嫁人嗎,什麼大公子二公子在哪裡,今日又來一句我們還在溫府是嗎。

  「姑娘,我們自然是在溫府。」菱蘭柔聲道,「姑娘您再躺一會兒,我這就去大公子那邊要郎中。」

  看着菱蘭匆匆離去的背影,溫凝沒有攔。

  或許是該看看郎中吃吃藥,她也不想正日夢到那些事情,醒來都覺得眼前的世界都是虛幻。

  她低頭看自己的雙手,確定是白嫩的,充滿血色的,並未瘦得形容枯槁,氣力全無。

  是的了。

  她重新活過來了。

  在被裴宥斬斷雙翼,囚在身邊身心俱損後,竟然又回到了十五歲這一年。

  她醒來花了近半月時間才相信,她回到了她最好的年華,還未嫁作人婦,還未遇到裴宥,溫府上上下下都如從前其樂融融,她的菱蘭也還在身邊。

  想到這裡,溫凝的雙眼霎時明亮起來,臉上有了血色,雙唇也漸漸紅潤起來。

  她緩步下榻,自己拿了件外衣穿上。

  這一世,她定會在任何事情都未發生前,斬草除根。

  絕不可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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