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川魏婷漫》[秦晚川魏婷漫] - 秦晚川魏婷漫第16章(2)

沒有任何思考。
雖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葉知薇的心還是忍不住一疼。
但看着這樣乾脆的秦晚川,她又生了絲不甘:「為什麼?
魏婷漫已經不在了,你為什麼不能放下?」
聞言,秦晚川眉頭一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就走。
葉知薇一怔:「廷川……」然而秦晚川並沒有停下腳步,他頭也不回地走着,離開了這座城市。
葉知薇眼眶一熱,落下了淚。
她低泣了幾聲,只能落寞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蜿蜒的山路如龍盤踞在山間,秦晚川忍着大巴車中難聞的氣味,翻看着魏婷漫的筆記。
她上大學時,跟着導師去過一次山區,為那兒的人義診。
也是在那兒,她親眼看着一個老人因為冠心病在送醫的途中去世。
魏婷漫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衝擊,甚至開始自責。
如果她再快一點,醫術再好一些,老人是不是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看着字裡行間的自責和無奈,秦晚川紅了眼。
魏婷漫所經歷的遠比他想像的沉重和艱難,他甚至能想想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她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默落淚。
秦晚川不忍再看,將筆記本輕輕合上放進包里,望着窗外遠處的山峰,心底一片沉悶。
大巴在一條黃土大路旁停了下來。
秦晚川下了車,右邊是一片還沒收割的金黃色晚稻,左邊便是一條陡峻的山路。
錦山蘆雲村,是離桐城最遠又最窮的一個小山村。
當年魏婷漫就是在這兒做了一個月的義診。
秦晚川怔怔看着那條用細石鋪成的小路,心間泛起陣陣微痛。
或許在魏婷漫那年,還沒有一條像樣的路。
這時,一個看起來三十五歲左右的男子從那條路大步走了下來。
「您就是秦晚川醫生吧?
我叫楊釗,是蘆雲小學的老師。」
楊釗和秦晚川握了手後幫他提起了行李箱。
秦晚川打量了他幾眼,楊釗樣貌端正,皮膚有些黑,笑紋讓他看起來很是親切。
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着。
「楊老師,您在這裡幾年了?」
秦晚川忍不住問。
楊釗回道:「我大學畢業就來這兒了。」
聞言,秦晚川心忽地一窒:「那……你還記得一個叫魏婷漫的女孩嗎?
八年前,她曾經來過這兒當義診醫生。」
或許是因為過於思念,只要是跟魏婷漫沾一點邊的,他都覺得難能可貴。
楊釗微微蹙眉細想了一下,而後點點頭:「記得,當年她跟着她導師一起來的。」
說著,他眼中多了幾分遺憾:「我現在都沒忘記她那天因為李奶奶發病去世後大哭的模樣……」秦晚川喉間一緊,垂下了黯淡的雙眸。
「傅醫生,你認識她?」
楊釗詫異地看向他。
秦晚川扯了扯唇角:「她是我妻子。」
聞言,楊釗一愣,竟然紅了眼眶:「你們都是好人……顧醫生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秦晚川腳步一頓,心上的傷口像是被用力撕扯着。
「她犧牲了。」
第二十章 蘆山村秦晚川輕而清晰的話好像在這裡被放大了無數遍。
楊釗停住腳步,震驚地看着他:「犧牲……了?」
秦晚川點點頭,將所有悲痛藏進了眼底,任由雙眼禁錮着熱淚。
他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不能哭,魏婷漫不會願意看見他的眼淚。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一個大男人這麼愛哭。
楊釗似是感覺到秦晚川不願再提,只能用惋惜抱歉的眼神回應他。
走了將近四十分鐘的山路,才走到了蘆雲小學。
小學沒有大門,一塊陳舊的大木板被釘在牆上,上面用毛筆寫着「蘆雲小學」四個大字。
學校面積不大,唯一鋪了水泥的地方就是正對着大門的操場。
兩個依舊是用木頭做的籃球架佇立在兩邊,右邊是三層高的教學樓。
然牆壁的水泥早已經脫落,許多地方露出了黑紅色的磚塊,生鏽的鐵門被風吹的「吱吱」作響。
一棵大槐樹紮根在教學樓的右面,地上影子隨風而動着。
左邊是一層瓦房,也就是唯一的食堂。
門口鋪着已經劈好的乾柴,一根鐵絲纏繞着兩根泥磚柱,上面晾着幾件衣服。
而面對大門的就是學生宿舍,其實也不過是放着幾張上下床的紅磚平房。
楊釗帶着秦晚川走到學生宿舍最邊上的幾平米房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傅醫生,我們這兒的條件不太好。」
秦晚川看着特意被打掃過的房間,道:「別這麼說,我決定來這兒和條件沒有關係。」
聞言,楊釗點點頭:「學校現在一共有九十六個孩子,住校的有二十八個,他們的家要翻過兩座山,所以只有放假才會回去。」
了解大致情況後,秦晚川在這兒住了下來。
這裡這個學校除了楊釗,還有他的妻子吳雅麗,兩個人是同一個師範大學畢業的。
楊釗負責教數學、體育和音樂,而吳雅麗負責教語文和英語,也承擔了為學生們做飯的事。
吳雅麗將一個半新的熱水壺放到秦晚川的房依譁間,臉上是遮不住的欣喜。
她說:「有了傅醫生,孩子們要是生了病,就不用跑到幾十里外的鎮上去了。」
明天是星期天,學生們來上學的日子。
深夜。
秦晚川坐在書桌前,點着一盞檯燈,手裡拿着魏婷漫的照片看着出神。
「蔓蔓。」
他低喃着,這個反覆咀嚼了多次的名字好像已經成了他的精神食糧。
屋外是一片蛙鳴蛐蛐聲兒,秦晚川強忍着心中的落寞,輕撫着照片中的臉。
他真的好想告訴她,他在她曾來過的地方。
如果她還在,她一定會也毫不猶豫地跟來吧。
想到魏婷漫那倔強的表情,秦晚川更覺心澀,他仰頭擦去眼角的淚,將照片放在筆記本中,輕輕合上,關了檯燈。
滿天繁星映着山川虛虛的輪廓,夜風擦過晃動的樹木,整個蘆山村都沉浸在寂靜中。
秦晚川躺在床上,眉頭緊蹙地深睡着。
在像被困在夢中掙扎地晃了幾次頭後,他猛地坐起了身。
沉重的喘息充斥在狹小的房中,滴滴汗水從他下巴砸落在薄薄的毯子上。
又是這樣。
秦晚川一手撐着疼痛的頭,平緩着呼吸。
從魏婷漫走後,他從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次都想抓住近在咫尺的她,可一伸手卻又什麼都抓不住。
真的好想,好想她……秦晚川哽咽着吞咽下無盡的思念,顫抖着呼出一口氣。
「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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