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癱軟在地，撞的一旁的椅子發出刺耳的響聲。
在心痛到快要窒息的邊緣，秦晚川終於支撐不住，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片混沌中，時光好像在飛速倒退着。
秦晚川看見了八年前的還是醫學生的魏婷漫。
他是大她兩屆的學長，也是她老師的助教。
那年的魏婷漫朝氣蓬勃，雙眼中滿是對醫學的執着和熱情。
她說：「醫生是個既偉大又渺小的職業，他們就像天上的星辰，光雖微小，可匯聚在一起就能照亮無盡蒼穹！」
這番話讓秦晚川對這個女孩上了心。
他詫異，在大多數醫學生在為一次次考試傷腦筋甚至勸別人別學醫時，魏婷漫卻始終堅定不移地向前走着。
她說：「我們來自光明，但註定置身黑暗，因為我們緊握的是所有病人對生命的渴望。」
秦晚川又看依譁見了兩年前的魏婷漫。
她穿着婚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知道，那是嫁給所愛之人發自內心的笑。
然而下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蔓蔓！」
秦晚川紅着眼，嘶吼着想要抓住被火光包圍的人。
可腳下忽然一空，他再次墜入了一個沒有底的黑暗中。
隨着意識的清醒，秦晚川猛地坐起身來：「蔓蔓——！」
好一會兒，倉惶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他喘息着，怔怔看着雪白的四周。
這是病房，他正在注射葡萄糖。
「廷川！」
一個女聲的驚呼讓秦晚川眼底划過一抹期待，他抬起頭，那抹期待頃刻消失。
不是魏婷漫，而是葉知薇。
葉知薇快步走到病床邊，倒了杯水：「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
她將水遞了過去，但秦晚川並沒有接。
葉知薇一僵，只能將杯子放在桌上，嘴裏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着秦晚川消瘦了一圈，她忍不住心疼道：「廷川，你別難過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的。」
聞言，秦晚川眼眸微暗。
阻止不了嗎？
如果他給魏婷漫足夠的安全感和信任，她是不是就不會提離婚，也不會選擇留在那兒。
如果他早些將兩人的矛盾解開，他們是不是還能一起工作，甚至共度一生。
秦晚川闔上眼，艱難地吞咽着滿心的苦澀。
葉知薇目光落在他無名指的戒指上，手不覺攥緊：「魏婷漫……是你妻子嗎？」

第十三章凋零

秦晚川摩挲着戒指，滿目悲涼：「嗯。」
他第一次在醫院裏，對外人承認了他和魏婷漫的關係。
但心中升起的悔意卻像根根鋼刺扎進了空落落的心底，讓他難以承受。
葉知薇緊咬着下唇，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滿心的失落。
難怪那天晚上魏婷漫會問她那樣的問題，她還自以為是的說出了那樣的話。
然而再想起之前自己在魏婷漫面前和秦晚川那麼親密，一種羞恥感漫上了葉知薇的心。
她紅了眼，哽聲道，「對不起。」
聞言，秦晚川怔了怔。
或許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
他對不起魏婷漫。
他讓她一個人承受着瘟疫的折磨，甚至孤獨的死在了國外。
秦晚川泛白的唇彎了彎，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他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踉蹌着朝病房外走着。
「廷川！」葉知薇忙扶住他，勸道，「你現在還很虛弱，得休息會兒。」
秦晚川抽出手，通紅的眼中帶着無所謂：「我就是醫生，知道該怎麼做。」
葉知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明知道他心裏想的是魏婷漫，但還是忍不眼淚。
可她憑什麼去傷心。
秦晚川和魏婷漫是夫妻，她差點成了第三者。
魏婷漫為了救人犧牲自己，她又憑什麼去爭……
家門外。
秦晚川遲遲沒有進去，他扶着門框，根本無法提起回家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