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如微:緒如微聶寒山》[青澀如微:緒如微聶寒山] - 青澀如微:緒如微聶寒山第3章  

作為執掌中饋的當家主母,我首先要理清的便是王府里的賬目。
聶寒山十二歲入伍,在外征戰十三年,深受陛下恩寵,所得金銀財物無數、田地莊園數座,但大多卻都留存不到手上,悉數用於對陣亡將士的撫恤。
加之家中芳園還有個柔弱的吃錢大戶,我清點完王府的賬目時,看着這每月只能勉強維持平衡支出的賬目,陷入了沉思。
這家誰愛管,誰管去吧。
尤其是這芳園的支出,更是離譜到誇張。
每月進補的葯膳支出便高達五百多兩,尋常中等人家一年的支出也不過十來兩銀子,而芳園裡負責照顧她的丫鬟婆子就高達二十來人,其中還不包括專門為她開小灶的廚娘,加之其他的香料以及衣着首飾的添置,我也不是沒去過其他高官貴爵之家,奢侈,實在是奢侈。
也就是整個鎮北王府後院只有她一人,而聶寒山也不喜奢侈,才能維持下去。
琥珀是從小跟着我一起長大的丫鬟,也都是習文斷字,見到這份賬單時也是張大了嘴,驚叫道:她到底是多金貴的人啊,一個月用這麼多錢?
站在我跟前的張管家流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滿懷着期待看着我。
我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
剛才我聽了管家的敘述,話里話外,管家也並不是對柳姨娘的奢侈無度沒有意見,只是礙於自家王爺,不好多說而已。
夫人,眼見着馬上就要到重陽佳節了,各府的節禮也該備了。
往年是怎麼個份例,就照往年備吧。
我看過管家往年備下的單子,很合適,也不想在這方面多下功夫,隨口說道。
卻不料管家面露難色。
怎麼?
我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夫人,賬上沒錢了。
怎麼沒錢?
我看這不是還有abc 兩銀子在賬上嗎?
鋪子和田莊上的收益要下下個月才送過來,而這abc 兩銀子還得預備着府內這兩個月的花銷,尤其是芳園那邊,還不一定夠。
那這銀子都花到了哪裡?
琥珀忍不住問道。
婚宴和彩禮備了不少。
管家說得含糊卻是把我給聽笑了。
怎麼?
管家是覺得用得多了?
不敢,老奴不敢,只是賬上確實是沒錢了。
管家嘆了口氣,一臉的難色。
我皺緊了眉,倒也不想怪管家,賬上沒錢,他說的也是事實。
這件事也不是不好解決,只要我拿錢出來。
母親從我出生便開始為我準備嫁妝,本就豐厚,後來又因為眼見着我要嫁進王府,特別又再備厚了幾分,可以說幾乎是備齊了我一生所需。
可是要讓我拿嫁妝出來為了柳姨娘,那實在是有些虧心。
而我也做不太到,可是這件事是我嫁進王府後,第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我想了想,叫來琥珀吩咐了句:去把彩禮的單子拿出來給我瞧瞧。
琥珀聞言低聲應了一聲,扭頭進了屋。
我拿着彩禮單子細細看了下。
得了,既然這些都是從王府出的,那就用在王府吧,要是用完了,我可就不管了。
面對着管家的詢問,我沒答他,隨意打發人出去了。
第二日,我派琥珀送了一筆銀子過去,王府賬目上充裕了起來。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年。
我也逐漸習慣在王府里的日子,平平淡淡的。
許是守着對柳姨娘的諾言,聶寒山自成婚當天,一日也未曾在我的房中歇過,只偶爾會過來陪我吃飯、說說話。
他見識廣博,我學識淵源,如果拋開尷尬的夫妻關係,甚至可以說上一句知己,常常聊得興起。
可無論聊得多開心,當天色漸晚時,我依舊會委婉地催他離開,每當那時,他的神色總透着些說不出的怪異。
我絲毫不在意,依舊平靜微笑看他,而他也自不會多留。
琥珀看着這一幕,不止一次地嘆氣勸我:小姐你這又是何必?!
我看王爺不止一次是打算留宿在咱們蘅蕪院的,難道……你真準備守一輩子的活寡?
你沒聽外面人都是怎麼說你的嗎?
話說到最後,甚至還帶上了哭腔。
我啞然,轉而看向了天邊零落的黃昏,聶寒山離開的背影是那麼堅決。
外界的流言蜚語,我自是知道。
每逢節日相聚又或是宴請,我的到來總能迎來一波又一波含笑異樣的目光。
當初譽滿京城的太傅之女,如今是鎮北王被迫娶回家的擺設和管家。
女子不似男兒天地廣闊,這世道對女子也並不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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