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紀嶼舟》[喬橋紀嶼舟] - 第1章

京都北巷,狀元府。
喬橋陞官回府,沈靳北特意做了他愛吃的點心送到書房,可喬橋卻遞上了了一紙休書!
「啪——」,瓷盤掉落摔碎。
「你要休了我?」
沈靳北看着那紙上『休書』二字,無措的顫。
「……為什麼?是我哪裡做錯了?」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喬橋冷漠打斷:「你沒錯,我只是厭倦你了你這副寡淡無趣的模樣。」
沈靳北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只覺得有千萬利針在心頭扎着。
「可你從前明明承諾,你此生要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喬橋只沉着臉,眼裡依舊是寒霜。
沈靳北上前,抓着喬橋的衣袖低聲說道:「我可以改的,黎安,我可以改成任何你喜歡的樣子……」
喬橋一把抽出衣袖:「我已經不是沈家鎮那個窮鄉僻壤的秀才,你一介村婦,配不上我堂堂狀元郎。」
「給你三日時間,收拾你的東西離開狀元府。」
他的無情讓沈靳北明白,他是鐵了心要趕她走。
她垂着眸將眼淚含了進去,又將地上碎裂的瓷片拾起,出了書房。沈靳北沒走多遠,就在走廊上撞見了自己的小姑子。
沈玉屏見沈靳北失魂落魄的模樣從書房出來,便知發生了什麼,高傲一笑,開口便是陰陽怪氣。
「皇上已經有意賜婚給我哥,他馬上就要迎娶長公主了,你馬上啊,就要淪為喪家之犬咯。」
沈靳北聞言,怔愣在原地,手上一緊,那碎裂的瓷片將她指尖劃開,滲出鮮紅的血。
「……迎娶長公主?」
「喲,還不知道呢?沈靳北,我可真佩服你,明明知道我們家沒人待見你,還非要巴着不放。」
沈玉屏拍了拍衣袖,冷冷一笑:「我勸你識相點,最好滾出京城,別礙着我哥迎娶長公主。」
沈靳北忍着難堪:「我從未犯過七出之條,按照律法你們不能趕我不走!」
「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三年前失憶,我們家把你撿回來已經仁至義盡了,你一個鄉巴佬,難道還妄想做官夫人?」
「有你這樣的嫂子,我在外連頭都抬不起來,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遮不住的窮酸味!」
沈靳北咬緊了唇,只覺得一陣麻木,怎麼也不及心上的疼。
此時沈夫人走來,滿臉都是不耐。
「吵什麼吵?沈靳北,你怎麼還在這偷懶?有這個閑工夫就把你那綉品拿出去換點錢去!」
沈夫人滿臉嫌惡地看着沈靳北喝道。
沈靳北收起眼裡的濕潤,低着頭應了句:「我這就去。」
說罷便似逃一般轉身離開,不願再聽沈玉屏多說一句。
她三年前醒來,別的都不記得了,唯獨刺繡的手藝一絕。
這三年來,都是她以綉品換錢,供沈家這一大家子。
半個時辰後,綉品店鋪。
手裡拿着剛換來的錢,沈靳北走出店鋪大門。
屋外此刻正下着傾盆大雨。
一旁,檐下的攤販吆喝着:「姑娘,雨太大了,買把傘吧!」
沈靳北看了看那攤子上的油紙傘,又看了看手裡剛換來的錢,婆婆要是知道她花了這錢,又該罵她了。
她搖了搖頭,轉身衝進了大雨中。
奔跑間,她和一臉奢華的馬車擦肩而過。
那馬車懸掛的銅鈴都泛着金貴的顏色,車簾用的也是上好的絲綢錦緞。
車夫卻回頭凝着穿着葛布衣袍的沈靳北,詫異沖馬車內回稟——
「王爺,那好像是三年前失蹤的晚昭公主!」

第二章

馬車內,陸廷舟霍地睜開眼,一雙黑曜眼眸比他身上的玄衣金龍還要冷冽。
他掀開馬車的帘子,睨向雨幕中的沈靳北。
「立即去查!」
……
沈靳北回了沈府,將銀子交給了沈夫人。
沈夫人眼睛一斜那銀子,便滿臉怒容,瞪着沈靳北,尖着嗓子喝道。
「才這麼點?!要你有什麼用!」
沈靳北垂頭,咬着唇不吭聲。
沈夫人卻還不解氣,又刻薄埋汰。
「還好我兒子馬上就要把你休了,我也眼不見心不煩!」
聞言,沈靳北紅着眼抬頭:「母親,我是真心愛黎安的,明日我便多綉一些拿去賣,求求您,讓我留下吧。」
沈夫人鼻子一哼:「我呸!你的真心值幾個錢,能幫助我兒飛黃騰達嗎?」
「我們沈家收留你三年,那都是我們心善,你少哭哭啼啼恩將仇報!」
說著,她還啐了一口,頗帶着她從前在鄉下時的潑辣蠻橫模樣。
「想留下來啊?行啊!那你給我兒子當個通房丫鬟,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撕爛你的嘴!」
沈靳北再也受不了此番羞辱,手指緊緊攥着裙擺,指尖都發白。
「你憑什麼這麼做!我與黎安有婚書,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有官府蓋章,我是黎安的結髮妻子!」
她嫁入沈府三年,別說反抗,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如今這一反駁,倒是驚到了沈夫人。
反應過來後,沈夫人伸手便推搡着沈靳北,將人推倒在地。
「憑什麼?!就憑你沒有當長公主那個命!配不上我兒子!」
「你們這麼欺負人,就不怕我去大理寺告你們嗎?!」
「你敢?!」沈夫人大喝。
沈靳北握緊手,指尖陷入手心之中,起身便要往門外走去。
此時,喬橋和沈玉屏聽到爭吵後聞聲趕來,沈玉屏聽到沈靳北要去大理寺狀告,連忙上前,從背後狠狠推了一把沈靳北。
被這麼一推,沈靳北整個人失去重心,頭狠狠磕撞到假山上,殷紅色的鮮血順着額角流了下來。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沈夫人和喬橋的議論聲。
「兒子,乾脆把她扔進亂葬崗!讓她自生自滅!」
而後,一道沈靳北極其熟悉的沙啞嗓音接話。
「皇上馬上就要下旨給我和長公主賜婚,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先把她扔進柴房裡。」
這聲音冰冷,聽得沈靳北一陣絕望,
『長公主』這三個字,更是刺得沈靳北頭痛欲裂。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中閃現,一方面,沈靳北又感覺自己被人拖動。
虛虛實實,叫她分不清夢和現實。
直到,「嘭」的一道關門聲,纏繞她腦海中的屏障忽然被打碎!
她終於恢復記憶了!
她根本不是什麼鄉野村婦,自己才是當今長公主,西京公主沈靳北!

第三章

沈靳北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她隨皇兄遠赴邊塞禦敵,意外遭遇突襲,她為了將叛軍引開,最後掉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她順着河水一直漂,直到她漂到沈家鎮。
後來,她嫁給了喬橋,靠着賣綉品供他讀書,辛苦了三年,一月前跟着沈家來到了京都。
喬橋為了娶所謂的『長公主』,卻要將她休棄!
沈靳北漸漸蘇醒。
頭上的傷還隱隱作痛,血跡已經乾涸凝固,她伸手輕輕一觸,便是鑽心的疼。
她踉蹌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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