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既墨走到藍染面前，伸出手請人的樣子：「你走吧。」
    藍染抬頭看着他，男人臉頰凹陷，雙眼無神，十幾天沒剪的短寸長長了不少，顯得整個人憔悴又頹廢。
    她深吸氣低聲問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程既墨嗎？
你還記得你年少時的夢想嗎？」
    程既墨望向門口，眸色深深，面色平靜：「不重要。」
    「不重要？
伯父伯母多大的年紀了，你的私心該適可而止！」
藍染怒其不爭的撇他一眼後下樓。
    離開之前，她留下最後一句話：「我要是喬佳念，絕不會喜歡現在這個不負責任的你。」
    這句話狠狠刺在程既墨心上，腦子又回想起喬佳念說的那句離婚。
    「是因為不愛了所以才要離婚嗎？
還是……」    他的聲音落在空寂的屋子裡，窗外有風聲傳來，無人作答。
    程既墨下樓，走到兩人的婚紗照前，上面的喬佳念笑容燦爛。
    「你之前明明那麼堅定的愛我，為什麼突然就說離婚？」
他伸出手，輕撫照片上的人。
    死去的人已經化為灰塵，沒人能夠得知喬佳念心中的想法。
    程既墨沉思片刻，開車去了陵園。
    此時夜幕已經籠罩了大地，天上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
    他走到喬佳念的墓邊坐下，把頭枕靠在碑上。
    「你有沒有後悔嫁給我？」
程既墨說著，拿出結婚時兩人買的戒指。
    他常年訓練，指骨又粗了不少，當年的婚戒早就已經帶不上了。
    程既墨苦笑着，淚如雨下：「他們戳破了我的幻想，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世界上最痛苦最無力的事情就是生離死別。
    程既墨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靠在墓碑前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際微亮時，    他下山，看見父母的車停在自己的車旁邊。
    程既墨走到車窗前看了眼，藍染躺在駕駛位，紀父紀母坐在后座，互相依偎在一起補眠。
    他的心猛的被蟄了一下，綿密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爸媽都上了年紀，這段假期是他最後的放縱。
    程既墨回頭看向背後的墓群，在心裏輕聲和喬佳念道別。
    他說：「老婆，時間很快，我們總會再見的。」
        第25章         建林市陵園外，太陽爬上山頭。
    程既墨看完日出後，才抬手，輕輕敲響了藍染的車窗。
    藍染警惕的驚醒過來，看外面是程既墨後才放下心來。
    她按下車窗，男人沉穩的聲音傳來。
    「去副駕睡，我送你們回去。」
    藍染詫異的看着他，敏銳的感覺到了程既墨身上的變化。
    自從喬佳念去世後，他就一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關心別人。
    「下車。」
程既墨小聲催促。
    藍染輕手輕腳的下車坐上副駕駛，程既墨上車拉上前座和后座的隔板，避免吵醒兩位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