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飛過鞦韆去》[落紅飛過鞦韆去] - 第5章 姐妹情深

「首先,眾位大人是否注意到了安室里里情況,裏面太不正常了。」黎小五深吸了一口氣,依舊不知道從哪裡下嘴開始說比較好,就胡亂起了個話頭:「前日下午巳時已過,就有王爺府的小廝前來,說是新進門的第十一位小娘子晚上要訂安室,老闆娘趕緊命令我們里外打掃了個乾淨,木炭櫥子里加的滿滿的,水罐和水壺也是滿滿的,但是當我們再回到安室的時候……」黎小五一慌張說漏了嘴,卻見田師爺眉頭一皺,在高大人的耳旁說了幾句什麼,高大人略一遲緩微微低頭,示意她繼續說。「安室里的所有炭火都消失了,水也耗盡了,連鍋都差點燒穿,而各個水罐上滿是拿過木炭後又拿水罐的黑掌印。」

於三連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站在第一排遠遠的喊着:「對,老闆娘讓我們備下的碳應該能用五個時辰的,水也是足夠了的。一夜之間,全沒了!老闆娘昨天還非說我偷懶,來的可是王爺的小娘子,我哪敢偷懶啊!」

「苗氏姐妹酉時一刻就進入了房間,木炭足夠用到寅時的了,可剛過丑時苗似月就被發現躺在樓下了。」黎小五看了看周圍的衙役,其中一個走了出來:「對,小人聽打更人說,他是丑時出來打更,發現了屍體,以為是喝醉了的路人,還上去推了推,卻發現人早就硬了,頭部淌出來的血都結成了冰,已經死了一會兒了,應該是丑時前就墜落下來,周遭實在太偏僻了,平時鮮有人通過,再加上那條路已經凍上了,滑的站不住腳,根本沒人走,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

「那請問這位大人,你們進入房間的時候,炭火是否已經熄滅?」黎小五趕緊追問。

「完全熄滅倒是沒有,但是只有一星火光了。」衙役思索了一下回復。

「少了一個多時辰的炭火。兩人身上也沒有藏匿炭火,窗戶外也沒有拋出炭火的痕迹,四周也沒有誰發現拋灑的炭火,請問,木炭去了哪裡?」

周圍的人聲靜了靜,很多人開始不看着自己的手指低下頭盤算着時間和燃燒速度的關係。

「我們管木炭去了哪裡有啥用?」依舊是林老闆起鬨一般的聲音,似乎他今天來的目標就是讓黎小五心服口服的認罪,然後高高興興的去接手亞城第一食鋪的店面。

黎小五充耳不聞繼續說道:「辦法還是有點的,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所能想到的卻只有一個可能,讓足夠燃燒五個時辰的木炭在四個時辰里燃燒殆盡。」黎小五舔了一下嘴角:「如果一刻不停的撥動燃燒的木炭,或者往裏面不停的鼓風,讓它們充分燃燒起來,它們燒盡的速度就會大大提前。」

「對對對,是這樣的。」

「所以做飯的時候我讓老頭子多翻動着點柴火,我說這樣燒的快,飯熟得快,他就不聽。」周圍的議論聲馬上圍了上來。

「可是,」田師爺偷偷瞥了一眼高大人發話了:「這和本案有什麼聯繫?」

「因為這就是兇器是如何消失的啊。」黎小五帶了幾分表演意味非常誇張的做了一個驚訝的表情:「本案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我這個廚子殺人犯,而是消失不見的兇器,流言紛傳的時候,大家對我的性別都能傳錯,但是對消失的兇器卻一清二楚,所以,我還以為首先說這個大家會更感興趣呢。」

「我就知道!」一個男人過於興奮的聲音在身後按捺不住地響起:「我就說吧,兇器被燒掉了!」

「並不是這樣,」黎小五望向大高個衙役:「眾位大人肯定檢查過火灶內燃燒後的遺留物,可有異物?」大高個頓時因成為眾人的矚目焦點而漲紅了臉,有些窘迫的搖了搖頭:「沒有,火灶雖然全是灰燼,但經過檢查,全部都是木炭燃燒後剩餘的清灰,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兇器被丟到鍋里煮化了,所以你們找不到!」又一個女子接聲喊到:「我知道了,是冰凌!用冰凌砸人後,再把冰凌丟到鍋里,就什麼都沒有了!」

黎小五不禁抬頭看了看高大人,後者明顯並不在意「咆哮公堂」的情況,顯然,這兩句話也是他內心的猜測。看來亞城真的很久沒有這種被當庭審問的案子發生了,無論是高大人還是後面的圍觀群眾,每一個都走在將要破案的興奮邊緣。

「這兩天溫度低,雖然還有冰凌懸掛在安室的房檐外,但是無論是硬度還是形狀都不能形成苗如花後枕部的創傷痕迹,冰凌一旦折斷,所形成的的面確實是凹凸不平的,但是也相對鋒利,若真是砸在人的皮膚之上,不會不留痕迹。而且,冰凌就在窗外,就這麼當苗如花的面去掰下冰凌,面如花不會發現不了的。」黎小五搶在又一名熱心群眾開口前趕緊補上:「而且,苗氏姐妹所點的菜肴並沒有大家猜測的凍豆腐之類的物品,準確來說,她們只點了一桌子化軟了的羊羔肉片,並無他物。」

大廳里寂靜無聲,只有苗老太太抽泣了一聲:「似月就愛吃肉,如花是記得的,她到最後都記得。」

黎小五有些同情的看了老太太一眼,繼續說道:「剛才所說兇器和不斷燃燒的炭火相關,是因為兇器確實被丟到了鍋里,無休止的熬煮了幾乎四個時辰,最後不是化了,而是被苗似月硬是吃掉了。」黎小五不知為何,把「硬」這個字咬的格外重。周圍一片哂笑,而苗老太太聽到這個字的時候突然停下了抽泣,渾身一震,僵在了地上。黎小五將老太太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有幾分悲憫的對老太太說:「你是她們的娘親,你最了解她們,你一定想到了。」老太太死死盯着黎小五,目光堅定卻渾身如若篩糠,半晌哆哆嗦嗦的問:「你怎麼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的?」

黎小五低低嘆了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小時候,我祖母家旁住了一個屠戶,天天殺豬,自己卻吃不上肉,因為這個屠戶家裡有個出了名的吝嗇妻,屠戶又對她疼愛倍加,所以每次分到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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