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琛寧悅小說》[陸晉琛寧悅小說] - 陸晉琛寧悅小說第20章

在金陵盤桓兩個月余,  不可謂不殫精竭慮,金陵毫無音訊,  便往四周鄉鎮去尋,  仍舊一無所獲。
牢籠困獸,方玉漸覺得寧悅有些不妙。
放榜那日,  方玉中了南直隸省乙榜第二十七名,  寧悅也差人往寓所送了賀禮,  兩人商量一番,寧悅把尋人的僕役都留在金陵,日日盯守各處緊要,自己和方玉一道回了江都。
方、況、張三家高中黃甲的熱鬧自不必提,眾人先見方玉歸家,各自喜不勝喜,方母和方小妹喜氣洋洋,在家底氣也足了幾分,桂姨娘臉上也分外熱絡,雲綺見新夫婿,倒有些羞怯起來。
寧悅在瓜洲停留了一日,去見了平貴,而後回到江都施家,雲綺見他模樣未變,倒熬瘦了許多,渾身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再後知後覺,家裡這麼一鬧,也被實情驚得目瞪口呆,往日對陸晉琛的那些嫉妒和憤懣,也頃刻煙消雲散,倒生出些不明不白的情緒,隱約聽見家裡傳的那些風言風語,旋即趕回家坐鎮,氣勢洶洶去堵眾人的嘴,又把芳兒趕回了家。
她也是施家人,若任那些流言四散,愈傳愈烈,她面上也過不去。
王妙娘還在家中住,她和雲綺水火不容,一方要顧及喜哥兒,一方又要顧着將臨產的肚子,也是焦急陸晉琛那邊的消息,闔家上下看着寧悅面色沉沉踏進屋子,眼神寒戾,一時都噤若寒蟬。
他不過在椅上坐了半刻,就把雲綺氣得出了施家,掃視了一眼家中等人,吩咐旺兒將家裡一樁樁瑣事都拿出來收拾,掀開眼皮看着眼前跪的僕婢,大着肚子的婦人,帶着賬本的管事,吐了半口濁氣,喝了半盞熱茶,把家裡剩餘人等都喚到庭上,不聽辯駁,三言兩語,把該賣都賣了,該懲的都懲了,不過半日功夫,就把這家裡兜了乾淨。
王妙娘見他不留情面,緊緊抓着喜哥兒,寧悅瞥了母子兩人一眼,仍是把她留在了家裡。
她總有用處的一日。
寧悅不往榴園去,把寶月調到前面書房來服侍,寶月見他那副冷心冷麵的模樣,給他端茶更衣都是手抖,見他不耐睥睨自己,面龐綳得緊,唇緊抿着,幾要嚇哭出來,她一直怕他的,越來越怕。
「怕我吃了你?」
他這陣熬得太厲害,嗓子一直都是啞的。
「不不怕」寶月哆嗦,「我」「跟着你主子這麼多年。
還是沒出息。」
他唇角挑起微笑,「你看她什麼時候怕過。」
這笑容極冰,又好像淬着似的,冷漠又妖冶。
寶月咽了咽口水,替他把外裳脫下,縮如小鵪鶉:「是是」他瞧着這笨手笨腳的婢女,滿心不耐煩,又覺蠢得可恨,頭痛起來,胸膛戾氣翻滾:「滾下去。」
寶月忙不迭逃了出去,哭喪着臉,心頭萬分埋怨二小姐不帶着她一道走。
書房不是榴園,但處處都有她的痕迹,他在椅上坐到半夜,一動不動盯着燭火,恍然和夜色凝固在一起,身影像一隻獸,默默咀嚼着滿心的恨意。
傷敵一千,她也要自傷八百。
雷公藤,芳兒,王妙娘。
日日夜夜陪他演一場真情戲。
好妹妹。
痛嗎?
他從沒這樣痛過。
隔日來施家敲門的,是怒氣騰騰的張圓,聽了況苑幾句話,急沖衝上門來。
他今年中了南直隸乙榜第五名亞元,算是給張家揚眉吐氣一把。
施家一直緊閉大門,門房實在經不住門外不住的敲打,聽寧悅的吩咐,把人放了進來。
寧悅看着這風度翩翩,春風得意的新晉舉子,怒氣勃發沖他而來,上下打量他一眼,咬牙冷笑:「如今成了舉人老爺,氣勢也足了,倒敢登門叫囂。」
張圓滿臉紅怒,雙手緊握,一手擰拳朝寧悅砸來:「甜妹妹哪裡去了你還我甜妹妹來」寧悅冷冷皺眉,伸手扛住他一拳:」我家事,和你何干?」
「她是我未婚妻子。」
寧悅聽見這句,也勃然大怒,「你真以為你能娶她?
你家裡嫌棄她出身,你也只能唯唯諾諾,低聲下氣相求,你攜她私奔,也要仗着家裡的財力關係,張家把你栓住,你也只能哭天喊地,張圓,你不過是只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罷了。」
寧悅滿臉嫌惡:「你在她眼裡,也只是過河的橋。」
「我再如何不濟,也比你強,你對她到底做了什麼,才逼得她離家出走?」
「做什麼?」
他語氣輕快又邪惡,「家裡只我們兩人,內帷之間,還能做什麼,男歡/女/愛而已。」
他幽黑的眼盯在張圓面上,舌尖緩緩掃過牙床,笑得詭艷:「日日夜夜,無休無止。」
張圓聽他坦誠,臉上的紅暈幾乎要漲破麵皮,臉色逐漸轉青白,眼死死瞪着寧悅,顫聲道:「你你強她你衣冠禽獸」「我能強她一次,難道能強她千百次」寧悅咬牙,「她,心甘情願。」
張圓一拳砸在他嘴角的笑上,怒道:「她若心甘情願,怎麼會一走了之」寧悅揩揩嘴角的血。
「不過一時跟我置氣,總會回來的。」
寧悅劍眉壓着微紅眼尾,語氣嘲諷,「此事跟你何干,她是我的人,我能娶她,你能么,張家老三?」
、萬事開頭難。
陸晉琛如今在小庵村,名字叫九娘子,家裡頭,小玉稱她九娘,小雲叫她九兒姐姐。
小庵村背靠湖光山色,村裡人家只有三四十戶人家。
算是吳江極幽靜之處,只有挑擔的貨郎來,賣些針頭線腦,要特意買些什麼,還要往前頭的大庵村去。
在村裡住了兩個多月,她先前在家渾渾噩噩,行屍走肉一般,鮮少露面,村裡只見小玉和小雲走來走去,有人問起主人來歷,小玉和小雲也不太說得清,後來她在屋內進出,先去和四鄰婦人寒暄,四鄰見她年輕貌美,又是婦人裝扮,說話溫柔,還頗有些內蘊的模樣,還曉得吳江不少風土人情,揣測她是從吳江出去,做過富人家姬妾,可能因故被趕走,無處棲身才回吳江。
陸晉琛不辯駁,一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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