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藍甜恬擦了擦下巴的汗，笑道：「練瑜伽。」
陳志揚看着她的汗從臉頰滑落，滑過脖頸，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他眼眸不動聲色，「今晚早點睡，別太晚了。」
藍甜恬：「好。」
她趴在兩個人的床上，看了眼他身後的咖啡廳，「你在外面？」
陳志揚端起咖啡，晃了下杯子，「嗯。」
藍甜恬定睛一看，渾身血液凝結。
咖啡杯子跟夏情剛發朋友圈的那個牌子一模一樣。
她獃滯住了，陳志揚挑眉正想說話，那頭就有一個聲音由遠而近地喊了他。
他掀起眼眸。
看了過去。
半響他視線收回來，看着鏡頭裡的女人，「藍甜恬，你早點睡，嗯？」
藍甜恬有一瞬間回了神，她聽見了夏情的聲音，他們真的見面了。
藍甜恬獃獃地點了點頭，「好。
晚安。」
晚安。
可他們那邊是下午。
掛斷視頻後，藍甜恬維持着姿勢不變，黑了的屏幕印出她的臉，茫然，無措，慌亂。
她認識陳志揚的時候，並不知道姐姐夏情跟陳志揚有曾經。
她大一軍訓時，軍訓的教官是陳志揚的好友，關係特好，陳志揚出現在他們軍訓現場幾次。
那會兒她就喜歡上了陳志揚，跟其他女生一樣，上前跟他要了聯繫方式，他也給了。
但他很難聯繫得到，哪怕有微信，他基本不怎麼回。
她就找他休假的時候約他，哪怕很難約，她都堅持不懈。
記不清約了幾次。
才約到他，那會兒她已經大二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追他。
她永遠記得兩個人繼那次軍訓過後的第一次見面，全程約會下來她的臉一直紅着。
後來又約了他幾次，約着約着好像沒認真說了開始，但就在一起了。
後來，她才知道，他跟自己那位才情了得的姐姐有曾經。
姐姐長她四歲，一直是夏家的驕傲，十三歲就被唐奕老師收為徒，二十二歲就拿下首席之位，有這樣的前女友，她算什麼呢。
她壓根就不敢問陳志揚他跟夏情的過去。
陳志揚也長她四歲。
他們是一個世界的。
而她不是。
藍甜恬點開微信，斟酌了一會兒，給陳靜發了微信。
藍甜恬：我想知道，以前，是夏情主動的，還是陳志揚主動的。
陳靜：….藍甜恬，你問這個做什麼呢？
藍甜恬：你能告訴我嗎。
陳靜：你希望是前者還是後者？
藍甜恬：我只想知道答案。
陳靜：後者。
藍甜恬猛地握緊了手機，她趴在了她跟陳志揚的床上，閉了閉眼。
可是，她跟陳志揚，是她主動的。
兩分鐘後，陳靜又發了微信給她。
陳靜：藍甜恬，往前看。
陳靜：我們聊聊，這次你打算跳什麼舞蹈，陳志揚到時也會來看，你要加油。
藍甜恬頓了頓。
回復她說：「青蛇。」
*《青蛇》這支舞蹈夏情也跳過，當時是劇團里的節目，驚艷全場。
藍甜恬選這支是編舞老師提議的，他認為藍甜恬的身段很合適，於是做了新的改編。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傅恆投資的中秋晚會也到了。
藍甜恬在化妝間換好衣服，上了妝，提着小包，提着裙子走出來。
正好碰上秦麗子等人，秦麗子抱着手臂，「跳青蛇啊？
學夏情姐呢？」
藍甜恬沒應。
秦麗子嘖一聲，道：「夏情姐靠着跳青蛇當上了首席，你能嗎？」
藍甜恬完全沒搭理她。
秦麗子緊接着冷笑，「哦，那一年陳志揚學長也到現場看了，就在台下看着夏情姐鼓掌。」
藍甜恬腳步頓住。
這些，是她所不知道的。
幾秒後，她這才重新抬腳，拐彎進了電梯間，下了樓，陳靜的車停在門口，藍甜恬走過去，一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砰。
車門關上。
這聲音讓陳靜抬眼看了下內視鏡。
后座那妝容精緻的美人，一聲不吭，緊握小包。
陳靜頓了頓，笑道，「那我們走了？」
藍甜恬點了下頭。
車子啟動，開出大路。
這個點，正是高峰期，各大商場都為中秋做了裝飾，藍甜恬看着，突地問道：「陳靜，我姐姐跳青蛇那會兒，他是不是到現場了？」
陳靜一頓。
說：「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有沒有？」
陳靜又沉默幾秒，「好像是有這回事。」
她當然不能騙藍甜恬，因為夏情在國內的時候，他們的同學群就非常熱鬧，夏情極受歡迎，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議論，她拿首席的時候，很多人替她慶祝，相片一張接一張地發到群里，她就算不想看還是看了，何況，她跟夏情關係還可以。
藍甜恬眼睛盯着外面的霓虹燈，無意識地按着手機，開，滅，開，滅。
陳靜嘆口氣。
抵達傅恆，陳靜送藍甜恬去後台，節目流程單也送到藍甜恬的手裡，藍甜恬翻看，下一個節目就到她。
她拿起手機，直接撥打了陳志揚的私人電話。
響了挺久，他才接起來，藍甜恬抿唇，問道：「你到了嗎？」
陳志揚那邊有些吵雜，他低沉的嗓音傳來，「藍甜恬，今晚恐怕不能準時到場看你跳了。」
藍甜恬渾身一下子就涼了。
陳志揚安撫道：「我會讓人錄….」話沒說完，陳靜朝藍甜恬揮手，藍甜恬指尖發涼，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按在小包旁，便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