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華岳衣兮月》[君華岳衣兮月] - 君華岳衣兮月第8章(2)

站在病床一側,垂首一看,便掃到了君華岳胳膊上的掐痕,皮肉都破了,和她之前在大腿上掐出來的痕迹如出一轍。
詹彥青這邊剛忙活完君華岳住院的事情回來,就接到了助理的電話,下午公司還有個很重要的會等着他開。
衣兮月大概聽到了電話的內容,「她沒什麼大事,我找梁聰過來守着,你回去忙吧。」
詹彥青親眼看着衣兮月給梁聰打完電話,才匆匆離開。
病房的門關上,衣兮月看着詹彥青離開的方向定了一會兒,然後目光轉向了病床上的君華岳。
她的頭上纏了一圈紗布,撞破的是額頭的位置,臉上的妝在剛才清理血跡的時候被擦乾淨了,現在是素麵朝天的狀態。
那張臉白得沒有血色,嘴唇乾得起了皮,和平時瑩潤**的狀態完全不同。
她只是去了個洗手間,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了?
那張蒼白的嘴唇忽然動了起來,努力地想要說什麼話。
聲音太低,衣兮月聽不見,便俯身湊上去。
「不要……」「你不要走。」
君華岳用那隻扎着針管的手試圖抓住他,衣兮月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別亂動。」
「不要走。」
她反覆說著同樣的話,氣若遊絲。
她的手很冰,身體卻很燙,脖子都燒得發紅了。
「別走。」
她的聲音越來越啞。
衣兮月俯首看着她小臂上的傷口,若有所思,「我不走,你躺好別動。」
君華岳好像聽懂了,竟然真的沒有再說夢話。
——君華岳醒過來的時候,腦袋很沉,一身的虛汗。
她睜開眼睛,就聞到了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下意識要扶床坐起來。
剛挪了一下身體,肩膀便被一股大力壓了回來。
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衣兮月。
君華岳:「我怎麼在醫院?」
衣兮月:「這問題應該我問你,去了一趟洗手間,把自己弄來醫院,你挺厲害。」
君華岳想起來了,她在洗手間的時候情緒太激動,突然喘不過氣來了。
前兩年她沒有恢復的時候,時常會因為大起大落的情緒而昏迷,但這種情況已經有一年多沒出現過了。
君華岳看了一眼手上的針管,「為什麼要輸液?」
衣兮月:「高燒。」
君華岳:「……」難怪她現在頭昏腦沉,還渾身虛汗,連這個癥狀都和之前差不多。
衣兮月:「你胳膊上的傷怎麼弄的?」
君華岳看見那些痕迹,下意識要用另外一隻手遮,衣兮月直接鉗制住她。
「我問你怎麼弄的。」
君華岳身體不舒服,沒有多餘的精力拿出來和衣兮月周旋。
她低下頭不說話,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出了一片陰影。
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破碎感十足,渾身散發著悲傷。
衣兮月:「你自己掐的。」
君華岳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衣兮月:「上次是大腿,這次是胳膊,掐自己掐上癮了么?」
按她在床上嬌滴滴的那個勁兒來看,她應該是很怕疼的那種人,除非不受控制,否則不可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君華岳沉默了很久,終於抬起頭來。
她一雙眼睛空洞無光,嘴角微微扯動,自嘲地開口,「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衣兮月:「抑鬱症?」
他對心理疾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許多抑鬱症患者會很外放,君華岳的行為倒也對得上。
「不是。」
君華岳舔着乾澀的嘴唇,「雙相情感障礙。」
衣兮月:「……」君華岳將手抽回來,吸了吸鼻子,「你走吧,別管我了。」
衣兮月:「你剛才為什麼忽然發作?」
發病,總要有個誘因。
君華岳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覺得呢?」
這句反問聽起來有點責怪他的意思,衣兮月擰起沒眉,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刺激她的事情。
「她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麼?」
君華岳忍着眼淚,卻忍不住哽咽。
衣兮月忽然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詹語白。
是因為聽見了他和詹彥青說的那些話?
衣兮月沒有給她回答,目光卻漸漸染上了幾分深意。
君華岳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下,「我不斷告訴自己,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夠了,可是聽到你那麼在意她……我真的很難過。」
她一隻手纏住他的手指,噙着眼淚哀求他,「可不可以把對她的好分給我一點點?
一點點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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