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地走進人群，瞥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她的腿軟了下來，雙膝跪下，眼睛盯着前面:「媽媽……」「媽——」「兒子，我們已經達到120了，你……」可是方淑玉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她站不起來，吃力地，顫抖着爬到母親的身邊，周圍暗紅色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媽媽，醒醒……」她在血泊中握了握雙手，喉嚨堵塞得難以呼吸，「對不起，我遲到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和秦夢夢糾纏在一起……如果我沒有掉下去，如果我早點下來……」「…雨雨。」
微弱的叫聲突然打斷了方淑玉的喃喃自語，她突然俯下身子，驚喜地睜開眼睛對着媽媽的耳朵:「媽媽，我是，我是!」方媽媽的眼睛是灰色的，嘴唇一開一合，好像要說話似的。
等不到聲音，血才第一步從嘴裏流出。
方淑玉伸手去擦，可是怎麼也擦不過去:「媽媽，你堅持住，救護車來了，會沒事的……」我聽到耳邊有蒼蠅似的聲音:「雨啊雨啊……很抱歉你爸爸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欺負吧……」方淑玉眼裡含着淚，不停地搖着頭:「不，媽媽，您從來沒有對不起過我，我不好……」但她的話，方媽媽似乎已經聽不見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充滿遺憾和不情願:「媽媽真的很想看你長大，想看你上大學，想看你穿婚紗……」可是媽媽不能……」「我很抱歉…你你過得很好……」「不，媽媽，你能再堅持一會兒嗎?」方淑玉哭喊着，渾身發抖，拚命哀求道:「你說過要陪我，不要再讓我孤單……」請不要離開我……」可方媽媽的眼睛卻慢慢閉上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