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血山河》[晉血山河] - 第6章

果然,跑出十來里地之後,李睿、裴煒的戰馬都已經氣喘吁吁,尤其是裴煒那匹,嘴角都冒出白沫了。而那幫胡人卻仗着自己有從馬,不斷換馬,始終讓自己的座騎保持着較充足的體力,將距離越拉越近……越拉越近……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貼着脖子擦過,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把李睿嚇得不輕。他顫聲叫:「裴曲侯,這幫胡人追得這麼凶,怕是沖我們的俘虜來的,要不我們將俘虜還給他們,看能否讓他們停止追擊吧!」

裴煒卻不大樂意:「那怎麼行呢?這可是個軍官,帶回去能立功的!」

李睿叫:「我們命都快沒了,還管什麼立不立功!」

裴煒猶豫了一下,說:「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神靈寨了!」

李睿正想說馬都吐白沫了,還怎麼堅持,不想身後利箭破空的呼嘯聲連連響起,尖銳刺耳,嚇得他整個都趴在馬鞍上,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那幫胡人很可惡,射的都是響箭,這種箭在飛行的時候會發出刺耳的嘯聲,膽小一點的人不被射死也得被嚇死!而李睿現在就是在被射死和被嚇死的邊緣瘋狂試探着,那一支支帶着刺耳嘯聲射來,與他擦身而過的利箭讓他心臟直抽搐,雙手直哆嗦,幾乎要窒息了!

裴煒倒是淡定得很,想必是沒少經歷這種場面,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用弓撥開兩支利箭,右手往箭袋一抹抹出兩支利箭,一支咬在嘴裏,一支搭上弦,雙臂一叫勁,那馬弓拉得如滿月一般,嗖的一箭就射了回去!

在他身後,離得最近的一胡騎只有不到十米,大概也就是三個身位的樣子了。那胡騎已經往他後背射了好幾箭,但都讓鐵甲給擋下來了。這傢伙只顧着射人,壓根就沒想到裴煒會回頭給他一箭,當即就被射了個正着。利箭正中額頭,洞入顱腔,疼得他大叫一聲,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這一箭把那幾十名胡人都給激怒了,當即箭如雨發,火力都集中往裴煒身上傾泄,轉眼間,這個囂張的傢伙後背就插滿了利箭,雖說都因為他那副鐵甲質量過硬,而胡人馬弓弓力太弱,沒有一支能夠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這場面也怪嚇人的。這下子裴煒可顧不得什麼俘虜不俘虜了,一箭射向馱着胡人軍官那匹戰馬,那匹戰馬頸部中箭,悲嘶倒地,將胡人軍官從背上甩下來摔了個灰頭臉!

這招果斷有效,馬上就有一些胡人停下來去救助那名軍官。但能起到的效果也僅此而已,因為大多數胡人還在後面窮追不捨!

李睿舌頭直發苦:「這幫胡人是不是吃錯了葯?都把俘虜還給他們了,他們怎麼還是不依不饒!」

裴煒苦笑:「他們是想要我們的命,救人那只是順帶的!」

李睿驚恐:「那怎麼辦?」

裴煒苦笑:「還能怎麼辦?拚命逃唄!」

李睿說:「你的馬在吐白沫!」

可不是,裴煒那匹馬已經滿嘴白沫,渾身的毛髮更是被汗水濡濕,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這匹馬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快撐不住了。李睿這匹則比較強悍,長得高大不說,耐力、爆發力都是一流,雖說也呼吸急促,但還沒有到極限,還能堅持好一段路。

裴煒自然知道自己的馬匹情況不妙,他喃喃詛咒一聲,用手裡那支箭照着馬背扎了一下。戰馬吃痛狂嘶,本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硬是又榨出了一股力量,發了狂似的狂奔,一下子又將胡人追兵給甩開了一段距離。

此時,那名摔得鼻青臉腫的胡人軍官已經被鬆了綁,並且騎了一匹最好的馬,吆五喝六的追了上來,用胡語沖那幫胡人連連怒喝。那幫胡人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不約而同的張弓搭箭,朝着裴煒和李睿的戰馬射去!

李睿運氣還不錯,戰馬爆發力強嘛,狠命狂奔之下將一波波利箭給甩在了身後,沒有中招,有好幾支箭擦身而過,也被蓋在身上的氈子給擋了下來,沒有擦傷劃傷。裴煒就沒那麼走運了,他的馬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即便他用箭把馬背扎得鮮血淋流,將戰馬最後一絲體力給壓榨出來,也沒有辦法跟追兵拉開距離。利箭尖嘯間,他的戰馬連連中箭。每中一箭,這匹倒霉的戰馬都會悲嘶一聲,身體狠狠一顫,挨了十幾箭後終於扛不住了……

轟!

正在策馬狂奔的李睿忽然聽到一聲悶響,扭頭一看,只見裴煒的戰馬轟然倒下,將這個倒霉催給甩進了塵埃里!

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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