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靠在他的懷裡，只覺寒涼刺骨。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等了四個月，竟等來了這話！
這孩子與她骨肉相連，再過不久便可出生，她不能捨棄。
「將軍，江若敬重您，可唯獨這件事不能答應。」
江若退出唐書年的懷抱，正要離開，還沒走幾步，只覺頸後一痛，便再無意識。
再次醒來，江若只覺痛如刀絞，腹部有下墜感，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她身體中離去。
孩子！！！
是她的孩子！
江若肝膽俱裂，雙手用力想要起來查看。
很快又被七手八腳的按倒，往旁邊一看。
床邊兩三個婆子，其中一個手裡端了一個空碗，唐書年就在床邊靜靜站定。
江若一時不知哪來的力氣，爬到床邊，緊緊拽着唐書年的衣服，哀求。
「將軍，求你，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然而唐書年只是一把推開她的手，滿臉冷漠：「本將軍說過，此子不能留。」
隨即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江若雙手緊抓着床沿，看着唐書年的背影，指甲都要陷進去。
隨後她只覺得下身有什麼東西離體，整個人變得空蕩，視線在眼前模糊……
翌日。
江若清醒過來，下一瞬手摸在肚子上，腹部扁平。
她心如死灰，拖着滿是鮮血的身體爬起來，朝房裡看去。
除了自己空無一人，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但是扁平的肚子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孩子沒了！
打開房門，就看到小桃坐在階梯前哭泣。
她滿待希冀的問：「小桃，你可有看到我的孩子？」小桃聽罷，直接哭跪在江若面前：「夫人，是小桃沒用。」
江若頓時眼神空蕩，拖着一身血衣朝外面走。
此時，將軍府比她離開之前顯得更為喜慶，周圍人端着東西來來往往。
畢竟是兩國和親，自然是要盛大異常。
江若看着這一幕，只覺嘲諷。
她拉住一個小廝便問：「可有見過我的孩兒？」
小廝們看着江若狼狽瘋魔的樣子，紛紛搖頭就走。
這些人皆以唐書年為尊，縱使知道什麼也不會告訴她。
江若只得繼續往唐書年的渺風院走去。
剛至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一男一女說話聲。
「將軍，我們何時成婚？」
就聽到唐書年熟悉地嗓音傳來：「本將已找人選定良辰吉日，待時辰一到，定娶你進門。」
江若心底一疼，正欲推門進去，又聽見房裡女子說：「昨日聽聞，府中有一女子懷了你的孩子，已經快要生產了，可有此事？」
「不過是個下人，怎麼有資格懷本將軍之子，我早已讓人把孩子打下，扔到荒郊野外，自生自滅。」
唐書年的話在江若腦中「轟」得一聲炸開。
她鬱結難解，一口鮮血噴在門上。
隨即雙手奮力推開房門，眼尾發紅，看向殿內兩人！
只見唐書年一身盔甲與一個頭戴白色垂紗斗笠，身穿羌國服飾之人相對而坐。
兩人聽見動靜看過來，就見江若面色青白，滿嘴鮮血站在門外，被鮮血侵染的白衣隨風飄動。隱隱透露出死氣。
唐書年看她此時模樣，不知為何好像被一根針刺了一下。
「不好好躺着修養，來這裡幹什麼？」他掩去心底異樣，冷漠問。
江若一步一步朝他走進，吞下嘴裏鮮血開口：「你說的可是真的？」
唐書年垂下眼眸，不帶任何感情，「自然。」
江若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步步朝着兩人走近。
此時房中羌國公主這才看清她的樣子，下意識撩起白紗。
江若不經意也看向她，兩人目光相對，皆是震驚！

第五章滿目瘡痍

房中一時安靜地可怕！
江若不敢置信地看着羌國公主那張臉，竟和自己十分神似！
羌國公主蘇堯一下反映過來，迅速落下白紗，掩蓋了樣貌，躲進唐書年懷裡。
「墨卿，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下人嗎？為何長相與我如此相似？」
羌國女人未嫁人之前，不得已真面目示人！
唐書年一年前受傷被蘇堯所救，也未見過其樣貌。
如今看到，眼底亦是閃過異樣，他將其深藏，把蘇堯抱在懷中，輕聲安撫，「不過巧合，不必害怕。」
江若看着眼前這一幕，還有何不明白。
原一年前，唐書年忽然寵幸自己，是因為自己這張臉。
她眼底夾着淚，「將軍，江若從未有負於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和我的孩兒？」
她好恨，恨自己無用，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現在連孩子在哪，是生是死都不知。
「大膽，你不過是一個下人，膽敢質問將軍！」
這時，唐書年身邊蘇堯站起身，鳳眸微眯，怒道。
江若看向蘇堯，滿眼悲楚，身上的鮮血讓人觸目驚心。
「公主，同為女人，若日後你的孩兒被這般對待，你待如何？」
蘇堯揮袖，紗帳之下眼底閃過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