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呀——」

「快來人呀——」

「王妃落水了——」

冰冷徹骨的涼意驚透了桑離的心，無窮無盡的水從四面八方灌進她的耳朵、鼻子、嘴巴，要將她溺斃在這寒冬臘月的池塘里。

「咕嚕咕嚕……」

她被迫嗆了好幾口水，終於被人從冰池裡撈起來。

……

昏暗的房間，僅靠一縷微弱的燭火照亮。

桑離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房間里的布置讓她很熟悉，這是……

奕王府！

為什麼她會在這兒，她不是從南楚城牆一躍而下了嗎？！

桑離猛地坐起來，可感染風寒體力透支沒坐穩，一下子就從床上摔了下去。

劇烈的痛感讓她腦子忽然清醒過來，可卻不及剛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王妃，」漏風的房門被秦嬤嬤推開，她端着溫熱的飯菜進來，對門外狗眼看人低婢子罵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桑離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秦，嬤嬤？」

秦嬤嬤應了一聲，趕緊扶着柔弱不能自理的桑離爬上床，又用被子將她裹好：「王妃，你別和陳姑娘置氣，你明知道她是王爺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何必這麼計較，你也……」

「哇哇哇……」桑離抱住秦嬤嬤，一陣嚎啕大哭，「秦嬤嬤……」

在記憶里，秦嬤嬤在她跳城牆的前一個月出城與北齊奕王墨裴談判，結果被墨裴砍下了人頭，懸掛在了城外的營帳前，死狀極慘。

那可是奕王墨裴的乳娘啊！

「王妃，為了冬兒，你得忍。」

「冬兒？！」

桑離鬆開秦嬤嬤，「你說，冬兒？」

「要不是冬兒捨命相救，你剛剛就淹死了！」

桑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簌簌而下，秦嬤嬤在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了，腦子裡全都是冬兒在南楚城破的那一日被墨裴手下的士兵**至死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