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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

我指了指價目表。

「我，我現在錢不夠，明天再來買！」

中年男子說完就帶着紙牛走了。

這下我就犯了難。

紙馬已經賣給了那老頭，拿什麼再賣給他？

如果明天中年男子來了沒買到紙馬，發起凶來怎麼辦？

現在蘇程海受傷，沒人能幫我。

沒辦法，我把目光看向了二樓

「蘇紫馨。」

我喊道。

「什麼事兒？」

蘇紫馨皺眉出現在樓梯口，白色的裙子上粘上了點點猩紅血跡。

「剛才我賣了一隻紙牛，但是那人說明天還要買紙馬，店裡沒有了。」

我把情況說出來。

「我現在要照顧叔叔，沒有時間，只能你去進貨。」

蘇紫馨下樓，在櫃檯上給我寫了一個地址。

又將三萬塊錢中的一萬五遞給我，做為我的提成。

「到了地方就說封德齋來的，進貨不用你付貨款」

「這是店裡的鑰匙，你走之後就把門鎖上」

「記住，只能夜裡十點鐘以後再去」

她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了我。

我接過鑰匙，小心收好。

我感覺，她的身上好像更冷了。

等蘇紫馨上樓，我摸着兜里那一萬五千塊錢。

厚厚的一摞，讓人十分安心。

就是不知道蘇程海怎麼樣了……

接下來的時間，再沒有生意上門。

天漸漸黑了，我將大門鎖上。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我這才出門。

仔細鎖好門，然後就打了一輛車，去了蘇紫馨告訴我的地址。

沒想到的士越開越遠，行人漸漸稀少。

居然一路開去了城外。

到了地方之後，我驚呆了。

這裡居然是一片墓地！

「應該是守墓人扎紙掙外快吧。」

我心裏有點發虛。

可是已經到了這裡，只能硬着頭皮走去了墳地大門。

墳地里一片漆黑，藉著幽暗的光芒反射，我看到一排排林立的墓碑，十分瘮人

「嗚哇！」

突然一聲怪叫響起，緊接在身邊出來一聲撲通撲通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差點拔腿就跑。

一個黑影從我眼前飛過，我這才看清，原來是只烏鴉。

「扁毛畜生！」

我罵了一句。

虛驚一場，我繼續往前走。

墓地邊緣有一座小房子，亮着昏暗的燈光，應該是守墓人待的地方。

「請問有人在嗎？

走到門口，我向裏面喊了一句

「誰呀？」

過了很久，屋子裡傳出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我的耳膜一陣刺痛。

「我是封德齋喪葬品店的，老闆讓我來進貨」。

我回應。

「進來吧。」

刺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推門走了進去。

大門應該是有年頭了，發出了吱呀的響聲，我感到手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胡亂在褲子上擦一擦。

進了屋子，撲面而來一股陳腐的味道。

就像……什麼肉爛掉了一樣。

「你要買什麼？」

一道人影出現在我面前。

等我看清了她的樣子，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前的人是個老太太，瘦得簡直像一隻骷髏！

她花白的頭髮披散着，臉上眼眶深深的凹進去。

看向我的時候，眼中閃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