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老禿瓢座下》[個老禿瓢座下] - 010:十三歲的鐵骨境(2)

呵,這個小屁孩兒,現在全身上下三四十處創傷,就算現在不進攻,一直在台上耗着,最後的結局也是顯而易見了—這小屁孩遲早會因為失血過多倒地!
「呵、啊呼,呵呵哈哈哈,喂,小子,感覺怎麼樣?」
胡越大口喘息一陣之後,輕蔑的笑着朝李長源問道。
只見李長源又是穩穩立定狀,將自己的劍收入鞘中,懷中雙手持劍,合眼,一言不發。
胡越眼中,這李長源好似一個雕像,佇立在那一動不動。
『嘖,裝高深?
』胡越可見不得對方的氣場比自己大,又是忍不住張嘴言語輸出:「喂喂喂,別了吧,現在還不是裝死的時候誒,要死也得裝像樣啊,躺下去再閉眼,知道不?」
見李長源還是一言不發的模樣,胡越甚至覺得,對方是個聾子……或者是個啞巴?
『……嘶,不對、不對!
』看着眼前李長源佇立不動的模樣,胡越仔細端詳片刻,不自覺的後背發涼,啊,這種未名的恐懼感……他曾感受過!
這種恐懼,胡越一生都無法抹去,他主修暗殺之道,明面上不是對手的敵人,大部分都能被胡越暗中刺殺,但唯有一者,胡越避之不及—劍修。
很久以前,胡越為一個大戶人家辦事,他接了個大單子,僱主要他去刺殺一個地主千金,胡越挑好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行動。
那晚,胡越一往如常地翻牆入室,不料卻是被一名劍客截了路,那千金小姐的庭院中,留宿飲酒的一名劍客,修為略高於胡越,卻是因為劍!
劍!
劍修的武器,死克胡越的匕首,那晚,胡越幾番搏鬥之下,倉皇逃命,險些就被那名留宿的劍客殺死。
回來之後的胡越,滿身劍傷,在郊區某間小屋中養傷養了三年之久,而自那之後,胡越換了地方,接單辦事兒,也只敢接一些小差。
眼前這個少年……端看與武夫無異,但自始至終,胡越都忽略了一點,他手中持劍!
而方才,明明拳腳更甚的李長源,卻一直在用着生疏不便的劍招抵禦自己的攻擊。
「嘶,你小子!
該死—」胡越突然變得氣盛難耐,騰起身子徑直就朝李長源飛沖而去。
眾人眼中,愁脹幾分、惶恐幾分。
唯有一人,眼見李長源此狀,沒有擔憂,卻是嘴角泯然一笑:「他成了。」
王鵬為李長源的蛻變感到欣慰,親眼目睹一個天才以劍入道,王鵬的道心也略有深進。
其餘人不明所以,看客們瞧見的,只有明面上的一幕:李長源成了胡越的靶子,就那麼站在原地,愣等着胡越手中的匕首直衝衝刺來。
要死。
「逆天小兒,快快去死!」
胡越看出其中端倪,恨不得現在就殺死李長源,但,貌似晚了點兒。
頃刻便至,匕首近身於李長源兩尺處,李長源緩緩睜眼,唇齒間,微聲言語,卻足以讓全場、方圓十里內的所有生靈都聞聲驚顫:「善。」
胡越終於明白,晚了……一切都晚了……而台下,其餘人震驚之時,最為震驚的是王鵬,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何等逆天的天才啊,以劍入道也就罷了,方才那一道神念……那是,是、劍意!
「卧槽!」
王鵬渾然破口大喝一聲,被震驚到心臟都要從胸膛里跳出來的那種激動,除了這瞬間脫口而出的兩字,他無法再用任何言語表達。
那一瞬,胡越飛身奔來、抻直的手臂前端,緊握着的匕首,停留於李長源的身前,極致貼近的距離,微風拂動,撩起李長源腰間束帶的條繩,掠過胡越生緊的手背。
不知何時,李長源懷中的古劍被拉出半分,好似時間靜止,場內所有人靜默無聲。
幾息之後,李長源右手輕拂劍柄,將古劍推回鞘中,而面前近在咫尺的胡越,四肢俱斷、人首離地!
場上,霎時,一片血泊。
「我……可是……鐵骨境……」胡越的頭顱怦然落地,翻滾幾周停至遠處,死不瞑目,嘴裏仍微聲吐出幽怨幾字。
李長源轉身,平履輕步離開擂台,是若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語:「巧了,我也是鐵骨境,方才入的鐵骨境。」
正巧下台是朝着王鵬那個方向去的,步下台階,忽而有些重心不穩,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專註之後的鬆懈,讓李長源有些頭尋目眩。
身體搖晃之際,一雙手立刻上前,攙扶住了李長源。
王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着還算可靠:「累了吧,我扶你回住處休養一陣。」
「嗯……」李長源輕輕應了一聲,便合眼鬆了勁。
將離開會場之時,李長源背後隱約聽到裁判宣布結果,和大批看客們狂歡的喝彩聲。
「第二十六場,李長源,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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