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督先行攻打唐縣，不必投入全部力量，若是抓獲了大量叛軍家小，他說的就是真的。」

朱由檢立刻看向了朱慈烺，愣了片刻，這才終於又露出了笑意。

「好！好！朕這些年帶着你看的那些兵書，沒白看，此事你說對！打仗的事，這次就不讓那些文官聒噪了，朕這就派快馬連夜趕往汝州，數日便可傳回來消息！」

「父皇，一定要告知孫總督，唐縣打完了，即刻傳回消息啊！」

「你放心吧，朕不說他也幾乎是日日傳回戰報。」

朱慈烺這麼說，朱由檢卻理解成了他想要快點看到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事實顯然不是這樣，朱慈烺也沒解釋，他適時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知道想要讓朱由檢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父皇，這汝州戰事，的確是關乎我大明生死存亡，兒臣願意分憂，但還有一事……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忽然，朱慈烺轉移了話題。

「何事？」對李自成的戰事的確是現在朱由檢最為關注的事，但這才剛說出點道道來，朱慈烺就想要說別的。朱由檢也多了幾分好奇。

「父皇，這幾日，我在城裡調查了一番，你可知……如今北京城中疫病橫行，每天從各個城門送出去的屍體有多少？」

一聽是疫病的事，朱由檢的眉頭又往中間聚攏了幾分，顯然，對於此事他心裏並非不知道。

「朕只知道死的人不少，已然開始漸漸影響到了咱們京城的守軍了，但每日有多少，還沒人報過。」

「兒臣敢保證，每日運出城的屍體，已然過萬。」

說著話，朱慈烺從自己的衣袖裡抽出一張紙，上面所寫，正是他昨日連夜整理出的丘致中等人對各個城門的統計，上面有各個城門每個時辰運送出去屍體的數目。

「父皇，這上所寫，兒臣不能保證分毫不差，但上下誤差，當不過百。」

朱由檢接過了朱慈烺遞過來的紙張，一邊看着，臉色一邊變得越發蒼白。

朱慈烺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殘忍了，對於自己的父皇，有些事看明白是一回事，看清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此時的他必須得這麼做，汝州的事讓他多了個機會，一旦孫傳庭下一次的戰報傳回來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朱由檢勢必會更加信任他的能耐。

不過距離驗證這件事，卻還有至少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朱慈烺知道自己不能閑着，他這幾日早就想好了，這半個月，就是他向自己的父皇和整個大明朝堂證明自己能耐的時候。

「慈烺，你有心了，朕這麼多年，沒白教導你啊！但這些事，你不必憂心，朕會解決。」

朱由檢還是跟以往一樣的態度，在朱慈烺的面前，他依舊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大明皇帝，彷彿把一切都計算在自己的心裏一般。

但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朱慈烺，已然不是之前那個懵懵懂懂的太子了，他的腦袋裡，多了不少東西，還都是要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