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而如今他感受不到那小女娃的氣息。

那個小女娃死了，所以不可能是失蹤的那個小丫鬟。

「先生別忘了，那李家也曾是皇家之人，總有些秘法可以欺瞞的。」燕帝說道，一臉不甘。

「是老臣不察，請皇上贖罪。」燕恆說道。

「先生不必自責，五年，想必也夠了。再者不察也是樂意不察，在罪城五年，竟然沒發現一點異常。」

兩人沉默了一瞬，相視一眼卻再也沒有說話。

最重要的問題，是誰悄無聲息的滅了李家。

兩個人卻都沒提。

……

「爹爹，她真的死了？」病怏怏的樂成站在一個新墳前問道，他有些愧疚。

前幾日定親，他被她嚇住了，於是他祈求老天婚事不成。

沒想到老天很快就應驗了，但是他沒想到是與這樣的方式應驗。

他非常愧疚。

「死了，樂成，跪下給她磕三個頭吧。」樂意說道。

樂成認認真真的跪下磕了三個頭，雖然於理於法他一個城主之子都不該給一個死去的小家小姐磕頭，但是他還是照着樂意的話做了。

「樂成，你記住。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有的人出生在王侯將相，就算缺點什麼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補上，有的人生在貧賤之家，就算有點什麼，也是守不住的。但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有限的，所以你要惜福，要惜福啊！」

樂成不懂爹爹為什麼要在李家小姐墳前說這些，但還是點了點頭。

又過了幾天，燕帝下旨新城城主樂意護城不力，有負聖恩，入京謝罪。

又兩月，新城突然風雨大作，雷鳴電閃。

全城小兒嚇得哇哇大哭，大人也瑟瑟發斗，只覺得到處都是雷聲，那雷就在自己耳邊。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房頂被揭，多少窮人無家可歸。

李家小姐死後所住的房子也被一記響雷給劈開，連棺材板都給揭了。

李家小姐也理所當然的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她睜開眼，茫然的看着四周，只覺得全身舒暢。

沒有人在火海里困了幾個月遇到水不喜歡的。

李家小姐自然不例外。

她記得自己跟小丫鬟說明天要去對付大公雞，然後就睡著了，可是沒多久她感覺心口一陣疼痛然後就被困在火海之中。

非人的疼痛之下，她希望自己早點燒死算了。

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到一聲驚雷把棺材板劈開了，大雨把火澆滅了。

茫然過後她通體舒坦，只覺得飄飄欲仙。

隨後這幾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向她的腦海。

她記得自己是天之瑞女三歲以前天資聰明，冰雪可愛，可是三歲生日那天她坐在院中被雷劈了。

沒被劈死，但是被劈傻了。

接着她就變得渾渾噩噩，每天前言不搭後語，只到她被困入火海。

誒，好像忘了點事。

她記起她好像跟一個小獃子定親了。

當時她傻傻的，可一看到那個小獃子就心生親近，當時為這事還跟小丫鬟生氣來着。

現在想想，小丫鬟的話真的很對。

一個小獃子，有什麼好喜歡的。

她那段時間果真是傻了。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