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軒燈火通明，程書言輕輕的吹着浮動嫩綠茶葉，溫熱的茶香撲面而來，白毫銀針，這是溫溪恬珍藏的茶葉，被李全全都送到她這裡了。
「王妃，你還需要吃什麼嗎？」
鳶尾在旁邊伺候着問道，天色已晚，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提前準備些吃食才行。
程書言抿了口清茶，回道，「不必了。」
已經快子時了，人也應該該來了。
正想着，溫溪恬挺拔的身軀從外面走了進來，面上輕鬆的神色昭顯了一切。
還未走近，溫溪恬便開口道，「人抓到了。」
秦國公府侍衛看守比較嚴，而這啞婆婆的看守更是嚴，暗處有不少人在盯着他。
甲一等人廢了一番功夫，才將人從秦國公府帶出來，為了不被發現是昇王府所做，又在外面繞了一段路，才回來。
程書言淺笑一聲，「謝了。」
如果光靠她自己，很難這麼簡單抓到人。
沒過一會兒，甲一就扛着一個黑色袋子跳進院子內，直接將袋子扔在地上，袋子內啞婆婆悶哼一聲，嘴巴被堵住了，痛的蜷縮在地上嗚嗚咽咽着。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綁架，本能的身子往後退着。
甲一想將袋子解開，但被程書言擋住了。
「還是我來吧，」她的手中拿着一柄鋒利的小刀，一下一下的划著袋子，直至划到袋子上沾滿了血跡後，她才將袋子口挑開。
啞婆婆幾乎身上每一處都被劃傷，痛的幾乎神志不清，袋口開了口，她眼前從漆黑變得明亮，視線也逐漸清晰，倏然，她看到近在咫尺的程書言，瞳孔驟然一縮，那張臉！
跟小姐一模一樣！
「認出我了？」
程書言唇角勾了勾，享受的看着她身上被自己划出的傷口，匕首在她的臉上輕輕划過，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刀尖，無一不讓啞婆婆的神經緊繃著。
小姐的女兒怎麼這麼嚇人。
她不能說話，只能身體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斷求饒着。
程書言冷笑一聲，「別給我求饒，不然我還真下不了手。」
說話間，她反手將匕首往地上一戳，正正好好落在啞婆婆右手食指跟中指中間，匕首上殘留的血跡，濺在啞婆婆的臉上，嚇得她身下一股股騷味傳出來，程書言是真的能殺她！
死亡的恐懼讓她顧不得什麼嗚嗚咽咽的哭着，彷彿在跟程書言狡辯。
程書言掐着啞婆婆的嘴巴，強迫她張開嘴，她的舌頭是被人割斷的！
根本不可能再有說話的機會！
她看着這張蒼老的臉，眉心微微一凝，跟個啞巴說話真是費勁。
連問話都不好問。
「本王調查過啞婆婆的事情。」
溫溪恬正好出聲說道，在程書言提出想要啞婆婆時，他就派人調查了。
發現啞婆婆正是當年祝鶯的奶娘。
祝鶯生孩子的前幾天，啞婆婆的兒子在**里輸了五百兩銀子，這對普通家庭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
啞婆婆想求祝鶯幫忙，但那時祝鶯正在保胎，她身邊的大丫鬟詩雨阻止了啞婆婆打擾小姐，啞婆婆一再被兒子跪地求救他一命，她就算覺得兒子不成器，也依舊選擇幫他，這時，秦夫人便讓她在祝鶯生孩子時，將一包紅花放進保胎葯中。
如果當時祝鶯身邊恰好有神醫救了她一命，恐怕當時祝鶯就會死了。
事後，啞婆婆的兒子也離開了盛都，而啞婆婆為了贖罪繼續留在祝鶯身邊。
在祝鶯死之前，她又莫名消失了一天，回來之後沒多久祝鶯就死了，而她也到秦國公府。
啞婆婆聽到溫溪恬緩緩將這些事情說出來，淚流滿面，她對不起小姐，如果不是因為她，小姐也不會死，可是，如果當初詩雨沒有阻止她去見小姐，她也不會被秦夫人利用。
程書言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如今再聽，還是感覺心裏憤怒不已，「啞婆婆的兒子找到了嗎？」
她眯着眼眸問道，別說啞婆婆的事情不該連累家人。
祝鶯的死，追根究底就是啞婆婆那個不成器兒子造成的！
啞婆婆眼瞳中滿滿都是害怕，她不顧身上的疼，在地上蠕動着，朝着程書言過來，想求程書言放過她兒子。
程書言擰着眉，一腳將她踹了出去，語氣厭惡道，「這會兒想上演母子情深？
那我的母女情深，你怎麼就不喜歡呢？」
「嗚嗚——」啞婆婆嗚嗚咽咽求饒，這怎麼能一樣？
她家裡就這麼一根獨苗苗，不可以出事的。
要是出事，她死後還怎麼去面見列祖列宗。
「還沒找到，」溫溪恬瞥了一眼啞婆婆後，沉聲道，「再給本王幾日，一定會將他找到的。」
「好，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程書言道，溫溪恬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不喜歡程書言這麼一板一眼的回話，就好像他們之間只剩下交易。
……將啞婆婆送進水牢之後，鳶尾將地面整個清洗一下，點上熏香，將屋子內難聞的氣味都消散而去，打上一盆熱水後，程書言清洗一番，才堪堪上床休息。
這一整天，她也很累了。
睡夢中，她感覺有隻寬厚的手掌在她臉上摸了摸，她煩躁的抬手將手掌打落。
……翌日一早，昇王府，看門小廝聽到外面敲門聲音後，打着哈欠將門打開，只見一個小乞丐手中拿着一封信，正膽怯的放在地上，隨後拔腿就跑了。
看門小廝愣了一下，將信封拿起，看到上面是讓程書言親啟。
小廝沒有猶豫，將這封信交給了管事。
「你下去吧，」李全捏着信封，前去聽竹軒，昨晚王爺跟王妃都歇在了那裡。
只是王爺要早朝，早早離開了，他來到聽竹軒後，將信封交給鳶尾，面色緊張的叮囑她道，「這封信可能來者不善，你千萬要勸着王妃，不能上當。」
鳶尾點了點頭，她會看着王妃的。
可沒想到剛睡醒的程書言接過信封后，只看了一眼就不屑的嗤了一聲，將信封甩給鳶尾道，「去刑部，就說有人想要誘騙本王妃，讓他們派人去這個地點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