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替他打抱不平。

隨後宮螢又帶着若初繼續朝前走，長白殿聽着耳熟，卻愣是想不起誰住在那裡，走到一半她又停了下來，回頭問若初：「長白殿那位，是哪位？」

若初眨巴着眼，愣了愣，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就是長白殿那位。」

宮螢：「……」

遠遠地就看到鶯歌殿了，遠遠地也看到衛懷欒剛從鶯歌殿里走出來，遠遠地，衛懷欒也看到了朝着鶯歌殿這裡走的宮螢。

衛懷欒身後跟着姜鶴，主僕二人的表情破天荒的一致，靜靜地，卻又直勾勾的盯着宮螢。

「那是什麼東西？」盯着裹的還剩兩顆眼珠的宮螢打量了半天，衛懷欒忍不住開口問到姜鶴。

姜鶴跟着主子也算是飽讀詩書，二十多的人了，少有被主子問倒的時候，他看了半天，着實難為情：「回王爺，屬下愚昧，屬下不知。」

在跑和快跑之間磨蹭了半晌，宮螢想起了一句話：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她記不清是誰說得了，可能是孔子，也可能是老子，總之這句話很有用，在關鍵時刻給了她無窮的勇氣。

兩人疑心的時刻，宮螢清了清嗓子，高呼：「臣妾參見王爺。」

只見衛懷欒的嘴角一抽，面色凝重。

姜鶴隨着衛懷欒快要走到宮螢身前的時候，突然高聲一喝：「王爺且慢！」，這一聲把衛懷欒和宮螢俱嚇了一跳，姜鶴繞道前面去，「屬下先上前查探一番。」

衛懷欒輕輕點頭，看着這渾身上下綁滿的仙人掌心裏發憷，想起兒時被仙人掌的刺扎了滿手心哭了整整三個時辰的不悅回憶，心裏一陣酸楚。

「王…王妃？」姜鶴試探着問道。

「這位侍衛好記性。」

這貌似不是記性的問題，姜鶴臉一黑，盯着這兩個黑不溜秋的眼珠子連男女都分不出，可聽聲音和口氣卻是王妃無疑。

姜鶴俯身行禮，又回頭看看衛懷欒，他似乎在發抖。

鶯歌殿前鋪的不是石子路，是大理石磚塊，剛掃去的雪露出光禿禿的地板，宮螢的直覺告訴她這地板很滑，很滑很滑。

宮螢剛走了兩步就聽衛懷欒嚴聲止道：「別走了！」

宮螢突然止住剛邁出去的左腳，衛懷欒叫她別走了，難不成是怕她不小心摔倒了傷了身子？

光這樣想着，宮螢就紅了臉，她不止紅了臉還衝着衛懷欒嬌羞一笑，只是這紅了的臉和嬌羞的笑在鐵皮外衣面具的遮蓋下未能及時傳達到衛懷欒的眼睛裏。

宮螢擺擺手表示自己可以，然後繼續朝着衛懷欒走去，一邊笑着說道：「沒事兒，王爺您不必擔啊——」，腳下一滑，仰頭倒地。

倒下的那一刻，宮螢突然覺得人世間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就比如賞雪吃茶，儘管是被禁足在長白殿。

宮螢也想起了許多往日記不得的事情，就比如那句：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直面慘淡的人生。

這句話既不是孔子說的，也不是老子說的，是魯迅說的。

她還悟到了一個道理，勇氣不是萬能的，就比如它不能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