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我可以嗎？」
周淙也沒有回答她。
只是兀自拿着手機走到了櫃檯，身長玉立，對服務員說要一個甜筒。
已經很晚了，餐廳里沒有什麼人。
一身西裝精英氣質的男人出現在這裡也就更顯眼。
原本上夜班打瞌睡的服務員，在看到他那張明星一樣的臉後都精神了不少。
很熱情地說：「第二個半價，要再來一個嗎？」
他自然是不吃甜食的。
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桌旁認認真真吃着漢堡的女孩，說了一聲「嗯」。
最後，周淙也拿着兩個原味甜筒回到了座位上。
「給。」
白枝沒想到他買了兩個，拿走其中一個，舔了一口。
他又道：「這個也是給你的。」
「謝謝……叔叔。」
「等我下次兼職的工資發了，我也請你吃麥當勞。」
周淙也想說不用。
可是看她拿着甜筒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樣子，卻不想做一個掃興無趣的成年人。
「嗯。」
他淡淡地應。
吃完麥當勞後，男人送她回寢室。
黑色邁巴赫，女孩坐在副駕駛上。
周淙也面無表情地開着車。
她一手一個雪糕，左吃一口，右吃一口。
像出去春遊幸福的小孩子。
周淙也刻意不去看後視鏡里她那滿滿幸福的表情。
只是在快到師大校門口的時候，男人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你媽媽眼睛下次複查，什麼時候？」
「是後天，周末。」
周淙也：「我幫你預約了專家號，加在別人的後面。
到時候你們拿着就診卡去排隊就行。」
白枝知道他不會做洛菲那樣開後門插隊沒品的事。
但是幫她加一個號，已經是神的悲憫。
周淙也：「費用你不用擔心，醫院會按普通號收費，你在寶麗酒店兼職的收入完全可以負擔起。」
說完，他看她一眼，平靜道：「她眼睛的病情有些複雜，要看好一點的醫生。」
這時剛好是十點半不到，因為是周末，學校十一點才門禁。
門口，許多在外玩耍的大學生也周周續續返校。
邁巴赫在校門口處停下。
白枝捧着未吃完的雪糕，喃喃問他：「那周叔叔後天會陪我一起去嗎？」
周淙也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留下兩個字。
「再說…」男人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啵嘰。
一個屬於女孩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隱約還沾着雪糕的甜意，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純潔又誘惑。
「周叔叔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覺得，我也被這個世界愛着。」
周淙也凝滯了半秒，而等他回過神來時，女孩已經下了車，對他揮了揮手，滿臉感動的微笑。
然後，她就拿着雪糕朝學校門口的方向走去了。
周淙也送走白枝後一個人在車裡坐了一會。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地點了一支煙，閉着眼在車座上靠着椅背休息。
他似乎是努力在用香煙的尼古丁去掩蓋掉嘴角那一抹香甜、留在他心底深深的烙印。
可是他發現，無論怎麼蓋，都蓋不住他心裏即將要呼之欲出的情緒。
……送白枝回學校後，周淙也當晚沒有回溪墅，而是直接留在公司辦公。
直接呆到了第二天上午。
因為是周六，第二天早上公司沒有幾個人。
周淙也坐在顯示屏前看數據走向，不知不覺就到了上午十點，這時洛菲的電話打過來。
「淙也，你忘了今天我們定了一起去婚慶公司的嗎？」
男人看了一眼行程表，這才發現，他確實把這件事忘了。
婚紗和婚戒他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是婚禮的場合和餐飲，涉及到所有來賓的體驗。